云雷被自己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他如今的身份是遠遠配不上人家皇室郡主的。
蘇靜言對著云雷道:“從今日開始,我就會替陛下來掌管北山軍事宜,還望云將軍好好配合才是。”
云雷驚訝地看著蘇靜言道:“郡主,這……您是女子……”
蘇靜言一笑道:“云將軍能讓你妹妹一個女子進軍營,我就進不得了?若是云將軍不愿意聽從我一個女子的指令,倒是可以離開北山軍……”
云雷連道:“既然陛下說了讓您來掌管北山軍,末將不敢有所不聽的。”
蘇靜言從云雷書房里出去,便去了練武臺之處尋蕭翊,蕭翊和一群年紀相仿的士兵打得正火熱。
蘇靜言看得直蹙眉,這些年紀小的士兵乃是真打吶,就絲毫不顧及蕭翊是陛下的嗎?他們怎敢如此出手?
蘇靜言看著直直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見著蕭翊以一敵十,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處!
蘇靜言問著一旁的方圓道:“陛下平日都是和他們這般練的?”
方圓道:“是,娘娘,一開始這些士兵也不敢對陛下動手,只不過陛下有令若是他們沒有使出全力來,就要受罰,這些士兵都全力以赴了。”
蘇靜言蹙眉,心里想著難怪昨夜里她說熄燈,蕭翊就去吹熄燭火了,也不知他的身上有多少淤青。
過了約摸著兩刻鐘不到,蕭翊才徹底打趴下了臺上的十個士兵。
蘇靜言連上前去用手帕給蕭翊擦著汗,“你何必這么折磨自己呢?瞧瞧全是汗。”
蕭翊朝著蘇靜言一笑道:“朕說練兵也不是玩玩的,你不必擔憂朕,朕已習慣了。”
蘇靜言讓著蕭翊褪下衣裳道:“把上衣脫了,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
蕭翊連道:“朕沒傷,大庭廣眾之下脫上衣不妥。”
蘇靜言見著一旁跑過去的一隊赤著上身的士兵,“這是在軍營之中,何必拘泥于此種小節?”
蕭翊連捂住了蘇靜言的雙眼道:“方圓,你下令下去,自即日起北山軍都得穿著衣裳練兵,此乃軍紀!”
蕭翊見著那些士兵跑遠后,才放開了放在蘇靜言眼前的手道:“朕真沒傷,又不動刀劍,這幾日里挨的打,還沒有你昨夜里在我背后撓得厲害呢……”
蘇靜言聽他說這話,在他的腳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這一幕倒是被云露給看了個正著。
云露心中多少不服氣,剛才這位郡主勸自己打消了入宮的心思,可這位郡主與陛下走得如此相近,儼然就不是什么姐弟相處。
云露走到了蕭翊跟前道:“陛下,今日您晚膳想要吃什么?”
蕭翊問著蘇靜言道:“阿言,你想吃什么?”
蘇靜言道:“在軍營之中也不必有什么特殊的,士兵們吃什么,我們就吃什么。”
云露道:“陛下豈能與一般的士兵一樣?”
蘇靜言逗著這朵小桃花道:“有什么不一樣?不外乎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巴?”
云露著急道:“陛下乃是天子,不能隨意對付了。”
蘇靜言看向蕭翊道:“陛下若要吃山珍海味,那就請回宮中去吃吧。”
蕭翊連道:“朕就與士兵們同吃即可,云露,你不必費心了。”
蘇靜言朝著云露一笑道:“對了,陛下,你是不是對皇后娘娘情根深種非卿不可?”
蕭翊不明白蘇靜言為何突然說這些,點頭道:“嗯,朕對皇后一心一意,絕無二心。”
蘇靜言道:“可若是有人不信,覺得是皇后娘娘強逼的你一心一意呢?”
蕭翊道:“她們不信也就罷了,只要皇后信賴朕就夠了,朕此生只會有皇后一個女人,若有違此誓寧愿客死異鄉!”
蘇靜言連捂住了蕭翊的唇,“少胡說八道了,快呸呸呸!”
蕭翊對著蘇靜言道:“若朕有一天真的做了對不起皇后的事情,那朕不如就一死了之!”
蘇靜言道:“別胡說了。”
蘇靜言現在可不想聽到一個死字,這死字多不吉利。
云露聽聞著蕭翊的誓言,紅著眼眶委屈地想哭,原來這位郡主方才說得是對的……
云露實在是忍不住眼中的淚水,轉身就跑離了此處,嗚嗚哭泣出聲來。
蕭翊更是不解的看向蘇靜言:“云露她怎么了?”
蘇靜言道:“少女心碎了而已,不必管她,她想通了就好。”
戰況緊急,這北山軍的訓練可謂是從早到晚很少有歇息,夜里的伙食倒是還挺不錯的,這北山軍的火頭軍廚藝也極好。
蕭翊見著平日里極為注重吃**致的蘇靜言,愿意吃著這些飯菜,便愧疚道:“阿言,是朕無能,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罪了。”
蘇靜言道:“不能怪你無能,要怪也該怪蕭廷的狼子野心!”
用膳之后,兩人登上了北山山頂望著天山繁星點點,兩人不約而同都望向了西北處。
蕭翊嘆氣道:“也不知云城那里還能堅持多久。”
蘇靜言道:“蕭廷雖然為人陰險毒辣,但不得不承認他作戰的確是好手,只能寄希望于蘇流他們這次增兵了。”
蕭翊環著蘇靜言,感受著夜里涼涼的春風道:“阿言,倘若蕭廷真得攻入洛陽了,你就逃,程離不是和你說過要帶你去南洋的嗎?你可以帶著年年前去南洋國。”
蘇靜言想起來程離在過年那會兒是與自己說過,若是蕭翊負她,就帶她去南洋,沒想到蕭翊也知曉此事。
蘇靜言笑道:“你就對我們蘇家的軍隊,朝廷的軍隊如此沒有信心?”
蕭翊道:“朕有信心,但也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屆時朕御駕親征,你就帶著年年秘密去往南洋,只要你與年年平安,朕哪怕……”
蘇靜言道:“不許說此等喪氣話,我們定會贏的。”
四月,天氣轉暖也到了年年百日的時候,在錢塘老家,百日是要大辦的。
可是云城戰況不好,蘇靜言也沒有給年年大辦百日的心思,只是在寧壽宮之中邀嬪妃們一起用膳而已,連蘇家人都未請。
太后逗弄著年年時,方圓著急忙慌地從外入內,將拂塵搭在了手臂上道:“陛下,太后娘娘,云城失守了,云城失守之后,隴西城就直接投了降,如今朝廷大軍不得不退到了長安城之中。”
蕭翊聞言連起身道:“母后,朕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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