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宮中。
蘇靜言與蕭翊正坐在火爐邊取暖下棋。
門外邊,秋葵走到迎春耳邊耳語了幾句,迎春睜大了眼睛。
迎春入內走到蘇靜言身邊,艱難開口道:“娘娘,蘇家來報信,蘇三爺性命垂危,何御醫說怕是撐不過今夜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靜言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她猛然站起來道:“什么?”
蘇靜言感受到腹部傳來的一陣動靜,她連連捂著肚子道:“三哥方才進宮來不是還沒事嗎?”
蕭翊起身將蘇靜言扶著坐下道:“你先別急,迎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迎春哽咽道:“娘娘,方才三爺與三夫人在上林街上遇險,三爺被柳雪吟所帶領的一群乞丐打傷,他體內本就有余毒,余毒攻心已是危在旦夕……”
蘇靜言臉色煞白,慌忙起身道:“我要回去。”
蕭翊見著蘇靜言這模樣頗為擔憂道:“阿言,你先冷靜一下。”
蘇靜言根本沒法冷靜道:“那是我的親哥哥……”
蕭翊道:“我知曉三哥于你而言有多重要,可是迎春方才不是都說了嗎?是余毒未清,所以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解毒的法子。”
蘇靜言看著蕭翊道:“連何御醫都無法子了……”
何御醫乃是洛陽醫術最好的神醫了,如今是連他都沒有法子了。
蕭翊道:“給三哥下毒的人不是青黛嗎?青黛所用的藥物是北魏禁藥,青黛既然與宇文舟身邊的丹朱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很有可能宇文舟的手中會有解藥!”
蘇靜言看著蕭翊道:“你說的對,宇文舟那邊或許會有解藥也說不定,可是他會不會不愿意給呢?”
蕭翊道:“若真有解藥,就由不得他不給。
阿言,你且先別一個人去蘇家,你一個人去蘇家,岳父岳母他們本就難受還要費神來照顧你。
朕先去找宇文舟要解藥,若是他真沒有解藥,朕再陪你一起回蘇家去。”
蘇靜言道:“我與你一起去見宇文舟。”
蕭翊見著蘇靜言模樣實在是著急,便應道:“好。”
蕭翊與蘇靜言出宮后,便跟著暗衛的指引去了上林街上的一處院落門口。
蘇靜言見著朱紅色的大門,讓迎春上前去叩著院門,沒一會兒便有小廝前來開門,見著門口的蕭翊與蘇靜言愣了愣。
里面剛受了鞭刑丹朱行動不便地出來,見著蕭翊與蘇靜言,甚是一驚道:“陛下?皇后娘娘?”
蘇靜言見著丹朱果真與青黛長得是一模一樣,便示意丫鬟忍冬上前,忍冬上前二話不說地便押住了丹朱,將一把匕首橫隔在了丹朱的脖頸之上。
丹朱被刀抵著喉嚨道:“陛下,娘娘,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蘇靜言冷聲道:“青黛給我三哥所用的北魏禁藥,你可知情?”
丹朱十分疑惑道:“什么北魏禁藥,我一點都不清楚,青黛從小學毒,她所用的毒我一概不知!”
蕭翊冷聲問道:“你家主子宇文舟呢?”
丹朱道:“主子昨日就離開了洛陽,去幽州了。”
蘇靜言微蹙著眉毛,對著蕭翊道:“這怎么辦?”
蕭翊看著丹朱道:“先把她給帶到蘇府去再說。”
蘇靜言與蕭翊兩人到了蘇府之后,著實已無人能抽空出來招待他們兩人。
蘇靜言到了三房的院落里,只見到了在一旁痛哭著的柳雨凝,還有二哥二嫂兩人。
蘇靜言上前問道:“二哥二嫂,爹娘呢?”
蘇二嫂嘆了一口氣道:“娘親得知噩耗受不住打擊,也病倒了,大嫂去照顧娘親去了,公爹與大哥想法子去了廟中求圣明庇佑去了。”
蘇靜言差點也站不穩,姑姑說得極對,爹娘這年紀了,哪里能受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之悲呢。
蕭翊連連扶住了蘇靜言,所有安慰的話他都沒法說,他怒視著一旁的丹朱道:
“你最好趕緊拿出解藥來,否則,朕要你給三哥償命!你妹妹犯下的錯,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丹朱連道:“陛下娘娘,我真不知曉青黛她下了什么毒,更沒有什么解藥……”
跪趴在床邊的柳雨凝聞言,滿是淚水,悲慟不已,她握緊著蘇鑒的手道:“你醒來吶,我都已原諒你了。”
“蘇鑒,我不恨你了,只要你醒來,我再也不恨你了。”
“先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你都還未曾見過幸兒呢,蘇鑒,你快起來啊!”
蘇靜言聽著三嫂的悲戚哭聲,肚子傳來一陣陣地巨疼,蕭翊見著她痛苦的臉色道:“御醫呢?”
本就都在蘇家的幾個御醫見狀連連來給蘇靜言診脈。
何御醫診脈之后,摸著花白胡子道:“臣斗膽想要摸下娘娘的肚子。”
蕭翊連聲道:“趕緊的。”
何御醫伸手在蘇靜言的肚子上按了下,道:“娘娘是有早產的征兆了,這胎兒雖已滿七月,若是早產也是不妥,娘娘還是趕緊臥床歇息,莫要為此事著急。”
蕭翊聽何御醫這么說,便將蘇靜言打橫抱起。
蘇二嫂連帶著蕭翊前去了蘇靜言未出嫁的時候住過的院子,蘇靜言出嫁七個月,這院子里的擺設都沒有變過。
蘇靜言躺在床上只覺得肚子越來越疼,蕭翊連握緊著蘇靜言的手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來蘇家的。”
蘇靜言忍著巨疼道:“是我要來的,與你無關,只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何御醫上前來給蘇靜言扎針,每扎一針蘇靜言都是疼痛難忍。
何御醫在一旁道:“娘娘忍一忍,未足月的胎兒與足月的孩兒到底不同,最好還是將胎兒給穩住,直到足月生產……”
蕭翊實在是不忍蘇靜言如此痛苦難受下去,便對著何御醫道:“朕聽聞醫者有俗語,七活八不活。
既然阿言腹中胎兒已是七月有余,不能這會兒就生了嗎?也省得阿言再受痛苦。”
何御醫聽著蕭翊這話道:“陛下此話差矣,這樣娘娘雖不用受苦,可是早產的胎兒哪里有足月的胎兒來得健康?若是能保還是得保的,就是娘娘這兩月要吃些苦頭了。”
蘇靜言從未受過這樣的痛苦,對著蕭翊道:“陛下,還是聽何御醫的保胎吧。”
蕭翊見著蘇靜言難受痛苦至極的模樣道:“這樣的話你還有兩月必要飽受折磨,倒不如這會兒就生了。
朕想要少你受些痛苦,至于早產的孩兒有你我的悉心呵護,未必就不如足月的孩子。”
蘇靜言小腹越發疼痛,她察覺裙擺一片濕漉……
破水了怕是想保都保不住了,只得這會兒生了。
好在蘇錚有先見之明,蘇靜言常常出宮回府,就算蘇家如今沒有適齡的孕婦,也多花銀子備下了穩婆,就是怕蘇靜言回府時有個萬一。
穩婆入內時,蘇二嫂見著蕭翊還牽著蘇靜言的手,勸道:“陛下,這產房男子待不得,還是先出去在外邊等著吧。”
蘇靜言握緊著蕭翊的手道:“不,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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