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曜無力地靠著墻,“臣只是想知道,九公主到底在不在意臣”
“你不會真的只是想確定我在不在意你,所以就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吧?”溫蔓不禁一身冷汗,她這陣子一直和他保持距離,甚至還叫他師傅,就是想讓自己平安地熬到及笄那一天,因為有些話,現在說不合適。
可他卻突然如此反常,他明明看不到自己的記憶,難道是卻對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師傅,你不會是喜歡我吧?我才十三歲。”
風曜倒是被她問住了,尋常成年男子都不會對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動了心思,更何況是自己這樣活過百年的人,他別開了臉,“當然不是,只是最近打聽九公主的人太多,臣想知道,九公主會不會為了那些臭小子,而離開臣。”
溫蔓一時語塞,“所以你就不顧你自己的安危來演了一出苦肉計?”
風曜面上平靜,可內心已經萬馬奔騰,本想讓她擔心,可自己又不敢再騙她,好在這時林景帶著解藥回來了,溫蔓也沒有時間關心別的,只是專注地給他解毒。
解完毒,原本休息一天,風曜的雙目就可以恢復,可是溫蔓心里不痛快,便用紗布把他的眼睛纏了起來,“毒雖然已經解了,但是師傅的眼睛已經受創,必須敷上七七四十九日草藥才能恢復,切記,不可睜眼,否則可能會失明。”
她的話說得有些賭氣,林景都聽出來了,但風曜卻絲毫沒有質疑,只說:“有勞九公主,臣一定謹記。”
雖然誆他四十九日,但溫蔓也不算整他,他的眼睛的確受了創,用草藥敷上四十九日也是有好處的。
收拾完藥包,她指指門口的紅兒,和那名被制服的黑衣人,“我建議,把他們送去曼陀,交給三王爺黛祝。”
“曼陀的三王爺可是一個閑散王爺。”林景有些不解地看向溫蔓,雖是質疑,但語氣十分客氣,“九公主這舉是什么目的呢?”
溫蔓解釋道:“黛祝的母妃不會允許曼陀毀在黛坤的手里,只要師傅修書一封,三王爺對黛坤的行為,不會坐視不理,而且,在我上一次死之前,黛祝已經稱帝,他會是一個好皇帝,于曼陀是,于帝云國亦是,兩國交好,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林景緩緩點頭,“如此說來,九公主的計策確實可行。”
“林景,按九公主說的辦,在我養病期間,府上大小事務,全都聽九公主的吩咐。”風曜的眼睛無法視物,一時間不太適應,起身時險些被腳邊的鐵鏈子絆倒,幸虧溫蔓扶了他一下,可這一扶,他正好又碰到溫蔓手臂上被他用鐵鏈打到的傷口。
溫蔓眉頭一蹙,發現林景正盯著自己,便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讓風曜知道自己受傷,反正他要瞎四十九天,到時候自己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出了密室,林景和溫蔓一起把風曜送回了后院,這些天他不能視物,睡在書房也處理不了政務,還沒有照顧他,溫蔓只好讓他住在自己隔壁,再重新給樓盈盈換一個地方住。
風曜失明后,突然變得極為粘人,溫蔓學四書,他在邊上坐著喝茶,溫蔓在院子里習武,他就坐在一旁曬太陽,到了夜里,溫蔓得閑擺弄她的草藥和醫書,他就讓林景拿來折子,讓溫蔓念給他聽,還讓溫蔓代筆批閱。
從早到晚,他幾乎都要粘著溫蔓,他還說,頭一回失明,有些心慌,只有在徒弟身邊才能好些。
溫蔓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想讓他難受幾日,可沒想到,難受的居然是自己。
后來幾日,不知是誰傳出的風聲,國師批閱的折子都是九公主代的筆,朝中一下子傳遍了國師身染重疾的傳聞,國師府的門口經常會聚集各路想要進府打探的官員,只不過,林景一個也沒放進來。
溫荀一大早過來的時候,都是悄悄走的后門。
“蔓蔓,國師到底怎么了?他可不能出事,不然你和錦妃又沒好日子過了。”溫荀一進門就火急火燎地追問。
有些事溫蔓不方便說,只告訴他,曼陀殺手來襲時,國師不小心中了招,怕說出去丟人,就一直閉門不出。
“看來國師也不是本事通天啊,幾個小小的殺手就能讓他失明。”溫荀往后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可是毒不是都解了嗎?為什么還要那么久?”
溫蔓不想騙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便有些支支吾吾。
溫荀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敢情是國師不想介紹那些人給你認識,所以閉門不出看著你。”
“那些人?是哪些?”溫蔓問出口后,想到風曜那天在密室說的話,理解了溫荀的意思,于是將錯就錯,“國師是說過,最近有些人在打聽我的事。”
溫荀一邊跟著她往前廳走,一邊自豪地道:“你可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全城公子哥最想娶的人了,靠山過硬,自己還這么出跳。”
溫蔓想說,出什么跳啊,還不是被風曜逼著上了幾次擂臺,雖然有驚無險地贏了那么幾回,但揍人的同時,自己也免不了被揍,有什么好的。
不過比起在擂臺上受的傷,被風曜打的那幾鏈子,才是真要了她半條命,傷口很深,用了上好的金瘡藥都未必能徹底去除傷疤,也不知道往后那罪魁禍首看到了,會作何感想。
也許,他沒有機會看到了,如果他只是把自己當成徒弟的話。
“蔓蔓,馬上就到你的生辰了,打算要什么禮物,二皇兄一定給你去尋來。”搞清楚風曜的情況后,溫荀便問起了溫蔓的生辰打算怎么過,從前在冷宮時,他會偷偷帶些好吃的跑去找她,今年是她出宮后過的第一個生辰,必須大辦。
溫蔓卻搖了搖頭,“我現在什么都不缺,國師府什么都有,我只希望生辰那日可以家人團聚,大家一起吃頓飯。”
“行,那到時候我把府上的廚子和錦妃一起接過來,給你擺一桌滿漢全席!”溫荀說到興頭上,剛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匆匆回去了,說要找大廚研究菜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