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耳邊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睜眼一看,穆爾居然端坐在風曜的椅子上,伏在桌上喘著粗氣,應該是已經醉死過去了,而風曜,則出現在自己的身后,還是那樣氣定神閑地負手站著。
他的招式真的太快了,快到根本看不清,溫蔓一時間覺得自己特別蠢,沒事和他過什么招,他要是什么時候沒收住,顯露出真實能力,那自己輕則重傷,重則小命不保。
“國師好身手,找你過招,是我自不量力,往后不會了。”溫蔓小聲道。
可她聲音雖小,還是被同樣震驚的錦妃和冶兒聽到了,她二人震驚之余,一臉擔憂,錦妃更是直接站了起來,“蔓蔓,簡直胡鬧!國師大人什么本事,你居然敢和他過招!”
溫蔓也是喝了幾杯馬奶酒,有些上頭,才會當著她們的面說和風曜過招的事,這會兒后悔了,正要解釋,聽到風曜說:“錦妃娘娘不必擔心,我既然收了九公主為徒,教她功夫也是分內之事,自然會掌握好分寸。”
“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國師失手了.”冶兒鼓著勇氣說,但聲音不大,說完,她嚇得不敢看風曜一眼,甚至躲到了錦妃的身后。
可風曜卻一點沒有生氣,甚至依舊耐著性子說話,“我要是失手,也只會傷自己。”
錦妃還想說什么,看這情況,也知道再說無義,便不再多說。
“九公主可是吃飽了?”風曜低頭問道。
溫蔓連連點頭,“吃飽了吃飽了。”
風曜將她往自己身邊一拉,輕輕一帶,便躍上了行宮的屋頂,速度依舊快到讓人無法看清,“九公主可要抓緊了,臣帶你回家。”
溫蔓想說,國師府現在哪里還是她的家,這行宮才是,有母妃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可是她都沒有機會開口說話,自己便以驚人的速度往國師府飛去,自己真的在飛啊。
“慢慢一點.”溫蔓對著半空喊,可她的聲音全都被風聲壓了下去,真的到風曜耳朵里的,比小貓小狗的嗚咽聲還要輕。
好在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到了國師府,暗衛和下人們都等在門口,說是接到他們要回來的消息后就等在這里,都等了大半天了。
“恭迎國師回府!”眾人齊聲道。
“別都站著啊,趕緊進去吧,還沒吃飯吧?”溫蔓真的不想繼續飛了,她腿都抖得直哆嗦了,撒開風曜的手,立馬跑進了國師府的大門。
可她進了大門,那些人還是站在那里,好像根本看不見自己一樣,只有站在人群外側的朔風和流云二人向她這邊靠了過來,給她使眼色。
“他們是不是只聽國師的話?”她小聲問。
朔風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小聲道:“九公主你到底有沒有進過國師府,你怎么會不知道國師府的規矩?”
“規矩?”溫蔓確實不記得國師府有這規矩,“從前我一進府就是國師夫人,府上的人也都聽我的。”
朔風和流云二臉震驚地看著她。
好巧不巧,這話正好被風曜聽到了,只見風曜對著國師府上的眾人道:“九公主是我的愛徒,往后見九公主如見我,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眾人齊聲道,說完,便都跟在了溫蔓的身后,廚子還上前詢問,“九公主想吃些什么?”
溫蔓已經在行宮吃過飯了,這會兒一點也不餓,但是又累又困,“我想先休息。”
聽說她要休息,又上前一名丫鬟,“九公主請先回房,奴婢已經讓廚房準備了熱水,供九公主沐浴。”
這丫鬟個子小,方才擠在人群里,溫蔓愣是沒有瞧見她,奇怪地問:“國師府什么時候來丫鬟了?”
“臣怕九公主在府上住不慣,特意從調過來伺候你的。”風曜只是看了那丫鬟一眼,丫鬟便上前,“九公主請。”
這丫鬟似乎一點也不怕風曜,反應還這么快,應該不是普通人,回到房間后,溫蔓便主動出招試了試她。
這一試,差點自討沒趣,才第三招,就被反剪了雙手。
“九公主恕罪!”丫鬟一下子跪倒在地。
溫蔓把她拉了起來,好奇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國師府的暗衛?”
丫鬟退了一步,抱拳道:“回九公主,是的。”
“國師的暗衛有很多像你和錦娘一樣的漂亮姑娘嗎?我記得暗衛名冊上只有錦娘一名女子啊。”溫蔓剛才被風吹了一路,這會兒酒勁上了頭,拉著她就往桌邊一坐,“你叫什么呀,快和我說說暗衛的事。”
“奴婢叫如慧,是錦娘的手下,奴婢實力低微,還入不了暗衛的名冊,暗衛的事,奴婢不敢多嘴。”如慧說完,便要去提熱水,她的力氣很大,一手一桶,兩個來回就往木桶加滿了水。
溫蔓泡在熱水里,別提多舒服了,其實也不是沒有在路上洗過澡,但那幾次都是草草洗了洗,畢竟一個人在屋子里時間久了,風曜就會以為她出事,動不動就在外頭和她說話,根本不能專心地舒舒服服地洗。
“九公主,奴婢就在外頭候著,九公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如慧說著,便退了出去。
溫蔓“嗯”了一聲,靠在木桶邊,胸前掛著的魂玉在水里時,更加晶瑩剔透,她把魂玉拿在手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玉的顏色已經近乎沒有了,自己這回必須更加惜命才行,萬一死了,可就未必能重新活過來了。
泡著泡著,溫蔓便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便喊了聲如慧。
如慧很快就走了進來,“九公主有什么吩咐?”
“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她問。
如慧點點頭,“是奴婢。”
溫蔓將她打量了一番,雖然看她年紀比自己稍長一些,但是個子和自己差不多,她居然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自己從木桶里移出來,穿好衣服抱到床上,這力氣,可比尋常男子還要大,國師身邊,真是什么樣的能人都有。
“多謝。”溫蔓笑著說。
如慧躬身道:“都是奴婢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