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蔓用力點點頭,“錦姐姐放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我是懂的,尤其是凝月閣那種賊窩,只要有雇主如果不能徹底鏟除,只怕會后患無窮。”
“九公主懂得便好。”錦娘現在已經習慣了被溫蔓叫這一聲錦姐姐,與她道了別,就回到牢房里,傅聞和傅青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中,自然也都在風曜的眼里。
所以,溫蔓見到風曜時,風曜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可他并沒有說破,只是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問:“九公主過來,可是要找臣切磋之前沒有練完的那第十招?”
溫蔓覺得,他這人有時候真的很陰險,明明都看出自己是故意逃避,還專門拿來說事。
“并不是,我來找國師,是想說說傅聞的事。”溫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
風曜抬眸看她,“九公主請說。”
溫蔓來的路上想了很多,覺得這事說復雜也不復雜,但是說簡單,好像又不是那么簡單,一方面是鏟除凝月閣的事,另一方面關系到傅青云這回能不能順利和傅聞重修祖孫之情。
而這兩件事,頭一件更簡單一些,甚至根本不用傅家人出面,風曜就有辦法辦成,只不過需要花一點時間,而第二件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傅聞這個人,就像一枚火藥,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炸。
“國師有沒有什么法子,能讓傅聞失去害人的本事,乖乖聽他爺爺的話?”溫蔓眼巴巴地看著風曜。
風曜回道:“廢了武功,挑斷手筋和腳筋。”
溫蔓背后一涼,確實是個辦法,但不是一個好辦法,如果真的這么對傅聞,傅青云也許會給自己投毒。
“九公主舍不得?”
溫蔓想都沒想,“什么舍不得?我既然要幫傅青云完成心愿,就不能讓他認回一個廢人孫子。”
風曜思索片刻,道:“凝月閣不是有一種叫做噬心蠱的東西?給傅聞試試?”
不是挑手腳筋就是喂噬心蠱,如果他不是風曜,溫蔓還會以為是什么十惡不赦之人,“不行,傅聞會沒命的。”
“不會,只要按時喂養噬心蠱,噬心蠱便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這回,溫蔓回絕得更快,“那更不行了!我怎么可能讓你用血去給傅聞續命!”
風曜嘴角一勾,“九公主是在關心臣的安危?”
“請國師不要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溫蔓往桌子上一趴,“真的頭疼,之前國師廢了傅聞的武功,但他還是把傅青云給殺了,傅青云對這個孫子,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總不能一直把他們關在牢里吧,真讓人頭疼。”
耳邊傳來風曜的輕笑聲,他說:“九公主是想讓臣放了傅聞?”
溫蔓想到他之前說過,傅聞這輩子只能待在牢里,便沒有應聲,因為她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九公主不回話,便是有這樣的心思。”風曜將一份名冊遞了過去,“九公主先看看這個。”
溫蔓接過一看,這份名單上的人是犯了重罪,要被流放的,上面正好有傅聞的名字。
她不解地看向風曜,“國師,這是什么?”
風曜一邊喝茶,一邊解釋:“傅聞犯的是重罪,流放已經是輕判,臣會廢了他的武功,九公主可以告訴傅青云,只要傅聞老實悔改,十年之后,臣可以想辦法讓陛下赦免他,讓他回來。”
溫蔓聽了他的話,細細一想,這辦法好像真的還行,流放之地疾苦,還有士兵看守,傅聞在那邊待十年,肯定會吃盡苦頭,十年,難道還磨不平他的壞心思嗎?
還有,如此一來,傅青云也能安心地等著傅聞,只要他們不在一起,就不怕傅青云被害死。
“國師想得真周到。”溫蔓眉間的愁字一下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歡喜。
風曜將名單收好,“既然臣幫九公主排憂解難,那九公主能跟臣回都城了?”
回都城?溫蔓不想答應,好不容易等到太子來了洛城,如果就這么白白浪費這大好時機,自己一定會后悔。
于是,她開始找各種留在洛城的理由,“凝月閣的余孽呢?國師不管了嗎?”
“這些事不必臣親自動手,臣已讓暗衛布下天羅地網,但凡凝月閣余孽敢有所動作,殺無赦。”風曜回道。
“那樓盈盈呢?我怕我一走她又絕食,萬一她要是死在洛城,樓家父子肯定會向國師發難”
“臣走之前,自會把她送去軍營,人在太子手上,出了事自然也是太子的事。”
原來他已經把自己的后路都給堵死了,可是溫蔓真的不甘心。
風曜看出她不愿意離開洛城的心思,自然知道個中緣由,“九公主要是想對付太子,不必親自動手,臣已將太子請的軍師解決在了路上,以太子的能力,烏茲要是進犯,他根本招架不住,只要邊關出問題,陛下便不會再給太子機會。”
他說得沒錯,洛城是帝云國最重要的防線,所以溫承云才會明知樓家父子無恥地斂財,也不治他們的罪,只要他們能守好邊關,甚至還給他們加官進爵。
可太子要是真的守不住,要是真的打起仗來,洛城的百姓該怎么辦?
“以烏茲那些小兒的脾性,太子清楚得很,哪怕說好了佯攻,一旦有可趁之機,烏茲便會與他撕破臉,趁機攻打邊關,所以太子不會輕取妄動,即便烏茲真的動手,臣也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邊關不會出事,百姓亦不會有事。”
溫蔓沖他一笑,“國師還真是能看透人心啊,我在想什么,你居然都知道。”
風曜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臣只是想盡快帶九公主回家,九公主難道就不想你的母妃?不想你的婢女?”
提到母妃和冶兒,溫蔓一時間有些失落,怎么可能不想呢?
“既然九公主想她們,那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九公主也快些回房去收拾吧。”
溫蔓點點頭,回了自己房間。
等她走后,風曜把林景叫了進來,有些事,他在洛城,反而不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