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媚:、、、、、、、、、
談崢的電話讓包廂里的人不敢繼續放肆,連帶著連說話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
周瑾最快的速度過來也需要十分鐘,談崢就在電話那頭陪著宋旎聊了十分鐘,宋旎撒了十分鐘的嬌,而其他人則是吃了十分鐘的狗糧。
時間有些晚,宋旎喝了酒,精神勁頭并不是很足,談崢察覺到她的睡意后,便小聲哄著讓她不要睡。
這要是睡著了,就只能夠周瑾給抱她離開,這種事情,談崢自然不會讓其發生。
周瑾在談崢身邊跟了這么多年,老板是什么性子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來之前還特意去接了池夏。
原來常姿因為工作今晚就飛回了星城,而池夏作為一個小助理,自然是沒有辦法過來參加這個飯局。
宋旎不愿意掛斷電話,池夏就幫著拿著手機。喝醉酒的宋旎簡直就是將撒嬌本性徹底地發揮出來,池夏聽著就面紅心跳,偏偏電話那頭談崢也輕聲哄著,就縱得宋旎更加放肆。
等到了酒店,談崢這才哄著宋旎睡覺。
“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談崢不會講故事,跟上次宋旎做噩夢那晚一樣,隨意地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念著。
宋旎也不挑剔,就這么聽著談崢的聲音慢慢睡了過去。
聽著那頭平緩的呼吸聲,談崢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看著視頻里宋旎的睡眼,眼里是無盡的寵溺。
析津江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他認識的談崢,是天賦異稟的賽車手,是年輕氣盛是狂妄不羈是桀驁不馴。他臉上的表情總是狂傲自信的,偶爾漫不經心,偶爾帶有狠勁。
析津江瞳孔微縮,他從未看到過談崢臉上出現如此溫柔的神色,因為那個時候,談崢的世界里只有賽車,只有兄弟,也就只有熱血。
他甚至見過五年前發生變故后,談崢頹廢的樣子。他依舊游刃有余,可那雙眼睛里卻總是深沉的。
現在,談崢身邊多了一個人。原來像談崢這樣的人,也會因為自己心愛的人變得溫柔嗎?
析津江有些茫然地抬起眼,他其實是最清楚的不是嗎?每個男人的內心深處都有柔軟的一塊地方,以前,他心底深處是于微。
察覺到動靜,談崢抬起頭看了過來,眼里的柔和在看到析津江的那一刻消失殆盡。又重新變得那么深沉又那么冷淡。
析津江說不出太多話,他移開視線,看著窗外。
又開始下雪了,今天的雪好像格外的大。
“真想知道郾城有沒有下雪。”
郾城是析津江的老家。
談崢眸光微動。
“那就回去看看。”
析津江突然對上談崢的視線,努力地勾起嘴角,卻只能揚起不太好看的弧度。
“我這個樣子”
談崢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那就這段時間好好調理,年前回去。”
析津江望著談崢久久沒有說話,最后點了點頭。
他其實想問談崢,要不要和他一起,可談崢也有家,還有宋旎也在等著他。
析津江突然的松口也出乎談崢的意料,他沒有深想,只是讓常黎過來跟析津江聊天,而他則是找來負責照顧析津江的護工,讓她這段時間好好幫析津江重新做基礎的復建。
做完這些,談崢立馬就離開了醫院。
他回了在美國的房子,拿了瓶酒,就這么坐在落地窗前,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他不清楚現在析津江眼里是如何看他,但無論怎樣,析津江愿意回國,那么這段時間他待在美國就不是沒有意義。
至少心里有一塊大石已經落下了。
他可以在回國后,毫無隱瞞地跟宋旎說五年前的事情。
析津江的身體狀況很差,這幾年他一直抗拒治療,自暴自棄,要調理好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他原本以為談崢會直接回國,可沒有想到在體能訓練的時候,談崢會過來。
談崢請的人很專業,也不需要談崢搭手,析津江不明白談崢怎么會過來。
冷汗從額頭落下,析津江咬牙壓制住痛呼聲。
談崢就這么坐在一旁看著,他嘴里咬著煙,沒有點燃。
直到短暫的休息,析津江才出聲問。
“怎么還留在這邊。”
談崢眼睛聚焦,落在析津江的截肢處。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么訓練的嗎?”
析津江眸光閃動,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嘲諷一笑。
“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十六,就一個小毛孩,膽子卻比天還要大,開車起來不要命。”
“訓練場地太小,根本就不夠你發揮,你直接開車往還未開發過的山路走。”
“山路兇險又不知具體情況,你開的又快,沒有人敢跟你那么玩。”
“我是被你激將法才陪你去的,沒有想到你這種瘋子樣的玩法才是最過癮的。”
“那個時候車隊沒錢,你就自己掏錢支撐車隊的開銷。”
“你年紀雖然小,可學東西很快,又有天賦,玩起來又不要命,很快就趕上了車隊最好的成績。”
“我當時想真是后生可畏。”
“再后來,就是我們一起參賽一起拿獎了,你比我有天賦,本應該走更遠的。”
“后來”
后來就發生了那個事故,從此中國賽車界喪失了兩個神級賽車手。
析津江沒有再說下去,他現在很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后悔。
談崢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人物了吧?
蹭的一聲,談崢點燃了煙,他瞇起眸子,深深吸了一口。
“我現在過得也還行。”
析津江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談崢勾起嘴角。
“退出賽場這么多年也熬過來了,沒了賽車也不是不能活。”
他的意思是,即便析津江是現在這樣,也依舊擁有好好生活的權利。
不過是不同的活法罷了。
析津江聽明白了談崢的意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他這副殘軀是與賽車無緣了,可談崢不一樣。他是天賦型選手,哪怕五年沒有比賽,對于談崢來說,也不過是生了手。只需要稍加訓練,用一場比賽,他就一定能夠找回當年的感覺。
析津江看著談崢,最終還是沒能夠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