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太傅拿著崔氏寫好的和離書,親自去了牢里。
“和離書,簽字、畫押。”
已經階下囚的郡守看著面前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字,不禁冷漠道:“我就算是死,也會帶著她這個蛇蝎毒婦一起。”
太傅揮了揮手。
跟著他的侍衛會意,齊齊退下。
整個牢房里,便只有太傅和郡守二人。
“本官也讓你這個糊涂蛋死個明白。”
郡守不解,怔怔地看向太傅,啞聲道:“如果你是想讓我簽和離書,那,絕無可能!”
“你家茍姨娘拘的那對小夫妻,是當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太傅語出驚人。
郡守驚慌失措道:“不可能!”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在蜀郡出現?
如果太子殿下在蜀郡出現,他不可能一無所知。
太傅負手而立,深深地看向郡守。
郡守一下癱坐到地上,久久回不過神,一只老鼠從郡守的袍上爬過,他竟跟沒有看見似的。
太子殿下?
太子妃?
太子殿下,何時大婚的?
為何他竟然半點風聲,都沒有聽過。
可是……太傅在此,太傅為何會在此,那是因為太子殿下在這里?
難怪那個穿著粗衣的少年一直鎮定自若,那是因為他篤定他縱算是郡守,也不會傷他分毫。
更何況,先皇后故去后,太子殿下的手里一直有先皇后的一隊親衛,想來,如若不是太傅及時出現,太子殿下的暗衛,也會及時阻止他。
郡守悔不當初,只恨自己當時腦子進水了,竟真的以為哪對夫妻是鄉野村婦。
他倘若知道那少年是太子殿下,他還敢么?
他是壓根兒就不知道哪位少年郎君是太子殿下?
“和離書。”
郡守長吁一氣,咬牙切齒的在和離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又用朱砂摁上指印。
“不要試圖自盡。”太傅叮囑道:“你如若敢自盡,本官便會將你的尸首掛在城墻,任由萬人唾棄。”
郡守:“……”
“也不要試圖告訴任何人關于太子殿下在蜀郡的事。”太傅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你若敢透露半個字,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兒子、孫子一個一個死在你的面前。”
太傅說完,便拿著簽好字的和離書從容離開。
郡守望著太傅絕決離開的背影,狠狠撞擊著牢記的石墻。
悔不當初!
另一邊,謝明珠與秦澈二人被崔氏盛情招待。
崔氏見謝明珠和秦澈二人滿身塵埃,便道:“我讓人準備了熱水,不如請二位稍微洗漱之后,再來用早膳?”
秦澈坦然大方道:“有勞。”
崔氏差人去翻了兩套適合秦澈和謝明珠的新衣過來。
崔氏親自送到謝明珠的面前,謝明珠則是第一次被婢女這般伺候著。
她極力反對,卻也無濟于事,只得安慰自己,這和在東北澡堂搓澡有什么區別?
一旦邁過心里的那道坎,謝明珠就放松了下來,且當進了一回古代的澡堂子。
不過,謝明珠自是不愿意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她只是用木瓢舀水沐浴全身后,換上了崔氏拿來的衣裳。
“這些衣裳府上針線娘子新作的,全是新的。”
謝明珠自來了謝家村,穿得最好的就是那一身喜服了。
那喜服是現成的成衣鋪子里買的,對于謝明珠的體型來說,切切實實是有點點小。
這一身綾羅綢緞穿在謝明珠的身上,謝明珠只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倒是當謝明珠看見一襲錦衣長袍的秦澈,兩只眼睛都看直了!
秦澈穿錦衣華服,真真是太好看了!
朱紅色的長袍穿他的身上,更顯得他多了幾分貴氣。
他的長發被一只普通樣子的木釵綰著,卻依舊顯得清雅俊逸。
有幾分鮮衣怒馬的意味。
“秦澈,你這樣真好看。”謝明珠贊賞道。
秦澈也是第一次看見謝明珠穿這樣顏色的衣裳。
謝明珠原本就是那種白皙如玉的肌膚,如今這一身艷色穿在她的身上,并不顯得她輕浮,反而還多了幾分貴氣。
她珠圓玉潤的樣子,一看就是極有福氣。
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
臉頰上的梨渦,像是盛滿了醉人的美酒,讓沉醉著迷。
“請二位移步到水榭用膳。”
秦澈擔心謝明珠會不自在,便牽著謝明珠的手,走到水榭里用早膳。
崔氏也曾是當家主母,預備的早膳豐盛之余,又不鋪張浪費。
謝明珠和秦澈二人和和美美的用著早膳。
遠處的崔氏看見這般幸福的小夫妻,亦不由的說道:“她們很是幸福。”
嬤嬤微微出聲道:“是,也挺相配。”
這種相配,不是那種外貌上的相配,而是夫妻共同進退的相配。
自茍姨娘帶了人進來,她們便是知道的,可以說,她們主仆二人是看見謝明珠如何妙語連珠,秦澈是如何配合謝明珠的。
謝明珠的身上,多少帶點匪氣。
而秦澈的身上,則是帶著一縷淡淡的俠氣。
“我從這小姑娘的身上,看見了一位故人。”
嬤嬤微微一怔,問道:“誰?”
“已故圣后。”
多年以前,她曾遠遠見過一面圣后,彼時的她,一身俠氣的騎在白馬上,睥睨蒼生。
如若圣后不是生產落下病根,或許與圣上,便也是一對羨煞世人的佳偶。
只可惜,天妒佳人,圣后早早離世。
圣上也……
“圣后風采耀眼至極,無人能及。”
崔氏與嬤嬤的話,秦澈與謝明珠自是沒有聽清楚。
謝明珠和秦澈縱是極餓了,也沒狼吞虎咽,而是優雅用膳。
“秦澈,剛剛好險,太傅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就要搞事啦!”
秦澈:“……”
太傅要再晚一點出現,他就要喚暗衛出手了。
“秦澈,好不容易來了郡府,我們逛逛再回去唄?”謝明珠說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妥,溫聲道:“不行,我們被帶到郡府,家里指不定會擔心成什么樣,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也省得爹娘憂心。”
秦澈輕聲道:“府郡有永安商行,你若是擔憂爹娘,可讓永安商行的信鴿送信于余叔。”
“這可行嗎?”謝明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