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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6月30日,星期日。
‘華興001號雜交小麥’國際新聞發布會,在燕京釣魚臺賓館中央會議室正式召開。
這次宋裕龍同樣受到邀請,參加新聞發布會,曹春媛一大早就開車來到宋家門外,準備跟宋裕龍一同前往釣魚臺賓館。
曹春媛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但她到的時候,宋裕龍和季華森已經在屋外等候了,她趕忙一路小跑到宋裕龍身邊。
“宋叔叔,發布會不是還有1個多小時呢嗎,你們怎么提前出來了?”
宋裕龍沒好氣的瞪了曹春媛一眼,這種級別的新聞發布會,誰敢不重視,都是恨不得提前一天就到場。
只有曹春媛這個家伙,還想著踩點進場,似乎她的腦子里,就沒有主要發言人的覺悟。
“這種國際級別的大型會議由不得馬虎,咱們提前入場,防止發生意外情況。”
“哦!”
曹春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默默的站在宋裕龍身邊,準備跟著宋裕龍一同出發。
她其實應該跟薛正川碰面,然后一起出發的,但她跟薛正川的關系沒有跟宋裕龍這么熟絡,所以她第一選擇是更熟悉的宋裕龍。
宋裕龍看曹春媛的表情,就知道曹春媛沒聽進去他的話。
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曹春媛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在這種大事上不夠嚴肅認真,讓人不是很放心。
這跟曹春媛對自己的定位有關,她認為自己是個商人,而不是政客,所以她是以一名商人的態度來對待這次會議。
所以,她對這場會議的態度,注定和薛正川、宋裕龍他們不一樣。
“好了,咱們出發吧!”
“嗯嗯!”
曹春媛點點頭,默默的跟在宋裕龍的身后。
“對了,我聽說亮馬橋那個項目已經啟動了,張家也加入到這個項目中了,是你把他們拉進去的吧?”
聞言,曹春媛腳步一頓,心道大佬就是大佬,可以透過事情的表面分析本質。
僅僅是看到張家加入到百貨商場的項目中,馬上就猜測出,是她拉張家跟蔡光耀合作的。
曹春媛和張云錫的事情,并沒有選擇隱瞞,兩人一起逛街、吃飯的照片曾經被花邊新聞媒體曝光過,宋裕龍知道曹春媛和張云錫的關系一點都不奇怪。
曹春媛現在的疑問是,宋裕龍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是不是有其他深意。
她小腦瓜飛速旋轉,思考了半天,覺得這個項目就是一個很正常的購物中心項目,就連購物中心的土地審批,當初還跟季華森打過招呼,這件事宋裕龍是知道的。
所以,宋裕龍不可能對這個正規的購物中心項目有什么想法。
宋裕龍唯一可能的想法,就是她和張家走得近,更確切的說是她和張云錫的關系。
但她和張云錫的事從來沒瞞著宋裕龍,甚至還在宋家接過張云錫的電話,宋裕龍、宋民國、宋民安都知她和張云錫正在交往。
所以,想來想去,宋裕龍可能只是隨口一問。
曹春媛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感覺自己有些多慮了。
“宋叔叔,我和張家的關系您又不是不知道,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有好事我肯定得把自己人拉上呀,您說是吧!”
“哼,就你聰明。”
宋裕龍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他的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失落。
他很喜歡曹春媛這個小丫頭,宋民國也對曹春媛有意思,奈何曹春媛對宋民國沒有感覺,兩人相處得跟哥們似的。
另外,就算曹春媛真的對宋民國有感覺,他們兩個也很難走到一起。
所以,宋裕龍的感情是十分復雜的。
“時間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略顯沒落的走在前面。
季華森是最懂宋裕龍的,他知道宋裕龍此刻的心里波動,他落后一步,將曹春媛拉到身邊,提醒曹春媛一些新聞發布會上需要注意的細節。
就這樣,3人不急不緩的趕往玉淵潭公園對面的釣魚臺賓館。
3人剛走出公園門口,就看到釣魚臺賓館外已經被數十上百輛車圍堵,賓館門口的交通已經完全堵死,數十名身上閃耀著紅綠燈的交警正在指揮交通。
走在最前面的宋裕龍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季華森,“給程一鳴打電話,早就通知他了,今天馬虎不得,怎么還出這種事。
告訴他,這份工作他要是干不好,有很多人能做。”
季華森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趕忙給負責燕京交管部門的程一鳴打電話,讓其慎重處理。
“宋廳,曹總,您們可算來了,薛司已經在里面等您二位了。
正門的記者太多,我們護送您二位從側門的員工通道進入吧!”
就在這時,兩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走到宋裕龍跟前,準備帶領宋裕龍和曹春媛從側門入場。
“好!”
宋裕龍對曹春媛點頭示意一下,提醒她這是自己人,便默默的跟在兩位安保人員身后,從釣魚臺賓館的側門進入,隨后直奔薛正川所在的會議室。
會議室內,已經有3人提前入座了,其中2位都是曹春媛的老熟人,1位是薛正川,另1位是農牧漁業部下轄科研小組組長韓冰。
坐在首位的薛正川看到曹春媛3人趕忙起身,“老宋,你怎么才來呀,按照你的性格,應該8點就提前到才對,是不是因為小曹耽誤時間啦?”
薛正川說得沒錯,宋裕龍這次踩著點來,還真是因為曹春媛,但他肯定不會順著薛正川的話往下說。
“你以為我是你呀,提前一天就住在這,我就住在馬路對面我著什么急?”
薛正川撇撇嘴,“切,老宋咱們共事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宋保守’是什么性格,你就慣著她吧,她野慣了以后都沒人能治她。”
曹春媛作為被討論的話題,只能默默站在宋裕龍的身后裝啞巴。
要問她為什么不說話,這兩位都是大佬,她哪個都不敢得罪呀。
最最重要的,對方說得話好像是正確的,這讓她有些無從反駁,所以只能默默的站在人群背后,裝起了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