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牙婆眼底浮現出一抹詫異，再度確認道：“你確定嗎？”
有不少少爺也看中了這丫頭，可大家都很糾結，當然，主要也是因為這姑娘才剛送來的，沒多久。
再過兩日，等云縣的富戶看見，說不定會買回去當小妾。
這價錢，自然是不低的，所以劉牙婆是打算大賺一筆的。
但一個女娘子買回去可不好。
“那你將那一排人都給我帶回來。”
陶溪這么說，也等于沒有給那姑娘希望再失望，免得她沒買那姑娘還怨恨。
劉牙婆過去和大漢說話，許娘子則壓低了聲音對陶溪道：
“東家，我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陶溪寬容的開口，許娘子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這姑娘是罪臣家的丫鬟，怕是瞧不上咱們小地方，最……最重要的是……”
她吞吞吐吐，陶溪很是無奈，“有什么想法就直說。”
“她長得太漂亮，東家一個小娘子買回去不好，萬一要是心思重一些勾引東家相公怎么辦？”
這便是劉牙婆剛才詫異的原因，一般的當家主母挑選丫鬟，大多不會挑選太漂亮的。
所以太漂亮的，不是賣了當妾就是被丟進了青樓。
“我比她遜色？”
陶溪故意玩味的看向許娘子，許娘子一哆嗦，求生欲極強。
“東家貌美如花，自然不是她能比的。”
“那就是了。”
陶溪指腹輕輕的摩擦著指尖，并未將她說的放在心上。
倒是許娘子心里有些憂愁，要知道對于男人來說，娘子好看與否并不是納小妾的關鍵啊。
家里的菜吃膩了，外面的屎都是香的，想到這個，許娘子眼里劃過一抹落寞。
這被陶溪看在眼里，不過劉牙婆已經帶著人過來，陶溪也不好多說。
她沒說的是，若簡時鳴連這點小考驗都經不起，兩人完全沒有必要在一起。
畢竟簡時鳴是未來首輔，以后要面臨的美女如云呢。
“小娘子，人都帶過來了。”
劉牙婆捏著帕子擦了擦臉，指著面前一排人道：“你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陶溪上前一步，眸光落在那個嬌嫩的小姑娘身上，她咬著唇，雖然很想說話，但還是忍住了。
比起其他人，她站的筆直，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即使落了難，也是個有脊梁的。
陶溪緩緩開口，眼睛落在她身上，“你會什么？”
“奴婢紅拂，識字算賬烹茶會一些，另外還會女紅和廚藝。”
她說完靜默了幾秒，其實陶溪大抵猜出來了，她是罪臣之女的大丫鬟，會的說不定比云縣富戶家的女兒還要多一些的。
主子會的，她耳濡目染也會許多，更別提還要幫主子打理事物。
也怪不得富戶家的少爺們喜歡。
見陶溪沒有說話，紅拂有些著急，卻依然很穩重，只是道：
“不會的紅拂也可以學。”
她雙眸哀求，因為她明白，被陶溪買回去日子會好過很多。
畢竟她自己的容貌和身份，若是被那家少爺買回去當個玩物，活不過幾天。
在京都見多了這樣骯臟事情的紅拂，唯有把希望寄托于陶溪。
陶溪抬眸望著紅拂，忽然道：“你前主子的下場如何？”
“如今是京都某位大人家的小妾。”
紅拂垂著眼眸，遮住眼底的淚意，她是主子的下人，主子為了前程賣掉她，紅拂連怨言都不能有。
畢竟老爺犯罪，主子自身都難保，能各自留下一條命，她已經感恩戴德了。
陶溪笑了笑，便道：“你若是能保證往后只忠于我，我便買下你。”
她說的很直白，大抵意思就是如若遇上從前的主子，希望紅拂記住自己的本分。
紅拂愣了愣，眼底劃過一抹猶豫，不過很快道：“娘子放心，往后紅拂的主子只有你一人。”
從前的主子已經發賣掉她，兩人之間如今已經兩不相欠，紅拂也沒什么好留戀的。
見陶溪沉默，紅拂又道：“若是娘子買了紅拂，紅拂便是娘子的人，紅拂也絕對不會冒犯府中男主子。”
這意思是絕對不會成為男主人的小妾？
陶溪輕輕勾起唇，這紅拂，還怪有意思的。
她大抵很清楚自己這張臉能帶來什么吧。
“那好，你便留下吧。”
陶溪微微頷首，紅拂當即就跪在陶溪面前，“多謝主子，還請主子賜名。”
“往后你便叫青梔吧。”
陶溪隨口給紅拂換了個名字，青梔連忙感激的應下。
“是。”
說完便乖巧的站在陶溪身后，不愧是大家族訓練出來的丫鬟，特別的識趣。
陶溪表示滿意，又看向其他面露激動的人，這是都等著陶溪下手買呢。
陶溪蹙眉瞥了一眼，沒看到滿意的，揮手道：“下一批吧。”
劉牙婆連忙讓人將人帶走，雖然里面有想自薦的，但感受到劉牙婆的死亡凝視，連忙縮了縮脖子沒說話。
又帶上來了一批人，劉牙婆小聲對陶溪說：
“這幾個都是會管事的，你挑一挑。”
看來劉牙婆還是將陶溪的話記在了心上，難怪生意做的這么好。
陶溪滿意的點頭，上前一步打量著幾人，都是三四十來歲的管事。
有人看起來落寞，有人麻木，有人看起來很狼狽，而有人看向陶溪的眼底帶著不屑。
畢竟陶溪穿的粗布麻衣，有人瞧不上也正常，自己不是自由身還嫌棄別人的，陶溪不會選擇。
她看向另外幾人，道：“你們都介紹一下自己，并說一說為什么被發賣。”
當過管事的人本就不多，一共加起來才五六個，除掉不屑跟著陶溪的，也就剩下四個。
“小的姓朱奴，曾經在莊子上當管事，因為主家沒落被發賣的。”
“小的姓陳裕，以前是糧莊的管事，旱災的時候有人搶了糧倉，小的辦事不力被發賣的。”
“小的姓劉謙，以前是客棧的管事，也是因為主家沒落被發賣的。”
“小的姓李莊，以前是府里的管家，同樣因為主家沒落被發賣的。”
因為災難沒落的人家太多，但陶溪明顯感覺后面兩人是學著前面那人說的。
尤其是最后那位，眼神閃爍著，她一眼就沒看中。
而四人里面唯一一個女子，便是第一位姓朱的婦人，她年約三十，看起來有些滄桑，腿微微有些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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