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將心放回了肚子里,不得不說,如果簡時鳴能拉攏到她的陣營,那一定是特別好的搭檔。
一家子人飛快的將土豆吃完,趕路繼續,不過這次陶溪沒那么累,坐在上面趕牛車就行。
就連簡二妮,都能坐在牛車上趁機給大家做幾件衣服。
除此之外他們還多了一件事,給牛挖草根吃,這樣牛才有力氣拉車。
不知道是不是接近南邊,陶溪感覺溫度似乎沒有一開始那么高了,就連地上,都偶爾能隱約見到一些綠芽。
比起先前地上都是干枯的裂痕,眾人顯然看到了希望。
“大家伙加把勁,說不定下個鎮就能落腳了!”
里正滿臉希望,大家干勁十足,如今有了牛車,陶溪他們在隊伍的前面,能最先看見前邊的情形。
陶溪和簡時鳴并沒有那么樂觀,他們還是習慣性的省著吃喝。
又走了兩三日,簡小桃那邊并沒有異樣,礙于老簡家人軟磨硬泡,里正不得不答應讓他們回歸大隊伍。
安靜了一天,老簡家又開始搞事情了,簡老婆子厚著臉皮湊過來。
“二妮,做衣服呢?你爺年紀大了,那件衣服穿小半年了吧,這件就給你爺。”
“這是給我大哥做的!”
簡二妮不滿的努了努嘴,這兩天她特別的勤奮,一路都在做衣服。
先是做了兩個弟弟和大嫂的,現在還剩她和大哥的。
這布料也只夠一人一身衣裳的。
“那是你爺!”
簡老婆子又端著以前的架子,跟在陶溪他們的牛車旁邊,嘰嘰歪歪。
“還有啊,我和你爺是長輩,這老胳膊老腿的,趕路也辛苦。
干脆二妮你下來吧,我和你爺來坐牛車。”
如今那牛車上塞滿了東西,也只夠坐一個人,她便想著干脆讓簡二妮下來走路。
“死老太婆,滾遠點!”
簡時午脾氣可不怎么好,要不是有簡時鳴在,早爆發八百回了!
“老太婆!”
簡時易雖然小,卻也知道老簡家對他們不好,打心底沒將簡老婆子當奶奶。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爺奶了。”
簡時鳴眉眼有些冷漠,對于這些在危難時刻拋棄他們的人,他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極限。
“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這可是你親爺奶!”
簡老三故意說的很大聲,目的是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這不孝的舉動,想必很多人會譴責他們。
然而……
并沒有,眾人假裝沒有聽見簡老三的話,各自趕著路,將他們完全無視。
“你們這是不孝!”
簡小桃也加入戰局,喋喋不休,“陶溪,你個臭娘們。
咱們老簡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你哄著男人讓他六親不認,你會遭雷劈的!”
她將陶溪恨之入骨,矛頭直指陶溪,陶溪將韁繩遞給簡時鳴。
“拿著。”
簡時鳴了然的點頭,輕聲叮囑,“別打疼自己的手。”
“放心。”
陶溪利落的跳下牛車,大步走到簡小桃面前,嚇得簡小桃腿都軟了。
“你…你干什么?我又沒說錯,你以下犯上、不敬長輩、還無所出,就該被浸豬籠!”
“我沒記錯的話,剛成親咱們就逃荒吧。”
陶溪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讓我荒郊野外纏著相公圓房,你個姑娘家也太不要臉了吧!”
她一把揪住簡小桃,狠狠的薅住她的頭發,“我說過的,少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你看簡三娘子多聰明,她就不會上趕著找揍!”
別以為陶溪不知道,先前簡三娘子為了自保得罪了老簡家眾人。
后來為了不惹眾人埋怨,她將過錯全部推到陶溪和簡時鳴身上,這又加深了簡小桃的仇恨。
她腦子蠢笨,記吃不記打,又上趕著,陶溪不揍一頓才怪。
她一邊薅著簡小桃的頭發,一邊擰著她身上的肉,還將人半拖著跟上大家的隊伍。
這兇悍的一幕嚇得簡老婆子都忍不住吞口水,沒人敢上來幫忙。
頭發差點被薅光,簡小桃猛地看向簡三娘子,她卻已經縮在了自家男人身后。
“好啊,三嫂你故意的!”
簡小桃氣的張牙舞爪,陶溪見狀將人放開,拍了拍手跳上牛車。
后面簡小桃和簡三娘子已經扭打在一塊兒,完全像是兩個潑婦。
老簡家眾人紛紛加入戰局,吵著吵著就掉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簡二妮崇拜的望著陶溪,“大嫂,你好棒啊,我剛才都快要氣死了,但打不過簡小桃。”
“十積分。”
她當然打不過簡小桃,以前簡老婆子寵著簡小桃,她比簡二妮強壯的多。
“對付那種無賴,就得揍服她,不然嘰嘰喳喳吵死!”
陶溪微微汗顏,她現在非常感謝前世老爸的魔鬼督促。
生在和平年代沒用上的護身本領,如今她用的得心應手。
看著面前自信滿滿的姑娘,即使臉上肌膚黝黑,也遮掩不住她眼底的光彩,簡時鳴眼里染上笑意。
“你大嫂說的對,往后遇上這種事情,別退縮。”
“二十積分。”
“好,揍她!”
簡時易聲音奶萌奶萌的,莫名好笑,弄得陶溪樂不可支。
唯獨簡時午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垂眸望著自己的腿,眼底的黯然一閃而過。
陶溪嘆了口氣,“二弟放心,你這腿很快就能好了。”
雖然很不情愿,但他還是乖乖的吃了陶溪給的藥丸子,乖乖讓陶溪針灸。
如今那腿的外傷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還需要好好休養。
“二哥,等你腿好了,咱們一起揍壞蛋!”
簡時易的童言童語讓簡時午心里好受不少,他粗著嗓子開口。
“我會努力好起來。”
等他好起來了,他來照顧哥哥姐姐還有小弟。
“你能好起來,最應該感謝一個人。”
簡時鳴望著自家最不服管教的弟弟,略帶深意的提了個醒。
簡時午張了張嘴,想要感謝陶溪,可腦子里又有陶溪特別過分的記憶,此時的他腦子漲漲的。
可這些日子陶溪對他們的好又漸漸浮現在面前,那些記憶或許是一個夢?
他抬眸看向陶溪,認真的道:“謝謝你,大嫂。”
“滴,二十積分。”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大嫂,發自肺腑承認她是簡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