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就等著你的豬籠了,咱們試試,看誰能熬得到那天。”
陶溪咧著嘴笑,帶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勢,看上去又颯又美。
簡老婆子手指著陶溪,嗓音顫抖,“你…你…你不得好死!”
“放心,我年輕,一定活得比你長,你怕是看不到那天啦。”
陶溪笑吟吟的話,直接將簡老婆子當場氣昏了過去。
“娘!”
簡老三和簡小桃一愣,陶溪終于松了腳,兩人紛紛跪在簡老婆子身前。
“娘,你好慘啊,怎么這么命苦。”
“這樣的孫媳婦要不得,娘……”
陶溪忍不住翻白眼,沒好氣道:“放心,沒死。”
這人肯定是想要訛她,心口還在起伏,睫毛輕輕顫著,一看就沒有真正暈倒。
陶溪手里拿了根仙人掌的刺,笑瞇瞇的說:
“既然你們這么擔心老太婆,那我就幫你們一把,我剛學了一招治病的法子,這不就用上了。”
說著她將那仙人掌刺直接刺在簡老婆子指尖,方才還昏迷的簡老婆子,瞬間被彈了起來。
“天殺的賤貨,你是想害死我啊!!!”
這么一頓操作,眾人紛紛覺得手指頭疼,這陶溪下手還真是不含糊。
就連簡時鳴,看向陶溪的眼底都帶著一抹震驚。
從前的她,不會如此干凈利落。
“嘿,原來奶奶你是裝的啊。”
陶溪嘖了一聲,“白瞎了我這手藝,不過這大半夜的你們不好好休息,明天怕是沒力氣趕路咯。”
“簡時鳴你個不孝子,你看看你媳婦,看你媳婦是怎么欺負你奶你三叔你姑的!”
一直裝聾作啞的簡老頭總算出現了,他也是一套灰布麻衣,布滿皺紋的臉上都是怒氣。
簡時鳴又做出病西施的經典模樣,一只手撐著枯樹,骨節分明的手指捂著唇。
“咳咳咳…,爺爺,孫兒身子乏力,也確實管不住媳婦。”
“大哥,你好點沒?來,快喝點水!”
簡二妮很有眼力勁的將竹筒遞給簡二妮,簡時易小朋友擔憂的扶著大哥,這一家子看上去著實慘了些。
陶溪嘆了口氣,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有模有樣的對簡老頭說:
“爺爺,您終于出現了啊,您快替我和相公做主!我們一家子弱病殘,本就餓的可憐巴巴的。
沒想到三叔居然半夜還來做賊,作為簡家的大家長,爺爺您肯定不會偏幫三叔的,是不是?”
簡老頭最要面子,這么久不出來,就是抹不開面子討要吃的。
被陶溪這么一說,簡老頭神色又尷尬起來,沉默著沒有說話。
“爹,您可得幫我做主啊,這潑婦把兒子的臉往腳下踩。”
簡老三可憐的跪在簡老頭面前,心里暗忖,看這態度這潑婦還是有幾分怕他爹的。
“我以為是賊人啊,哪知道是三叔你。”
陶溪一臉無辜,“這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不看牢點,萬一人家把小弟抱走怎么辦?”
她說的很認真,讓簡老頭無言反駁,簡時鳴也跟著幫腔。
“我聽說別的村子已經有了易子而食的列子,小孩是要看緊點。”
易子而食三個字落入簡老婆子耳中,她眼珠子轉了轉,沒說話。
簡老頭板著臉,“你奶和三叔他們到底是長輩,再如何你們也不能如此下他們面子。”
“老爺子啊。”
陶溪掰了掰手指頭,“我這人吧,尊老愛幼,但也是看人的。
那等不將我們放在眼里的長輩,我自是不會客氣,老爺子要是來問罪的,還是省省吧。
我們還要休息呢,總不能再拖隊伍后腿,不過你們這些長輩要是愿意照拂晚輩的話另當別論。”
說著她打了個哈欠,也不怎么耐煩應付他們了。
“爺爺要是教育奶奶和三叔姑姑,還請回你們那邊吧,我們幾個要休息了。”
簡時鳴也半瞇著眼眸,那模樣有些慵懶,像極了墮入凡塵的仙子。
他們夫妻兩一唱一和,將簡老頭氣的七竅生煙,“真是放肆!你們爹娘在的時候都不敢這么和我說話!”
“所以爹娘為了保護你們沒了啊。”
陶溪嘲諷的嗤了一聲,“老爺子你別說不知道,這逃荒的年代,最要不得的就是爛好心。
活到最后的總得有些本事,我們幾個,也不是從前任人揉捏的軟包子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要是不要命,盡管沖我來!
惹急了我,大不了魚死網破!”
這一刻的陶溪像是龐大的老鷹,將弟弟妹妹們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簡時鳴不由得愣住,呆呆的望著她,就仿佛剛認識她一般。
就連小豹子簡時午,看向陶溪的眼神都軟化了幾分。
莫說簡二妮和簡時易小朋友,兩人一臉崇拜的望著陶溪,恨不得成長為陶溪這樣厲害的人。
簡老頭子氣的腦子發昏,狠狠的瞪了一眼簡老婆子,“怎么,你們還想著留著被罵?”
“老頭子!”
簡老婆子連忙扶住簡老頭,可惜簡老頭正在氣頭上,理都沒理她,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他背著手往回走,嘴里喃喃的,“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娘,等等我啊。”
簡小桃不敢和陶溪對視,連忙撒腿就跑,剩下簡老三,面對如此強悍的陶溪,他哪里還敢放肆!跑的比兔子還快。
終于只剩下自家人,簡二妮眼里都是小星星,“大嫂,你剛才好威風啊,就連爺爺都被你懟的無話可說了呢。”
從前她最怕的就是爺爺,爺爺板起臉來的樣子好嚇人。
“滴,贊美八積分。”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陶溪揉了揉簡二妮頭發有些枯黃的發頂,那模樣特別溫柔。
病西施簡時鳴看的愣愣的,而簡時易小朋友一臉羨慕,微微仰著腦袋,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希冀。
“大嫂,你好厲害,和爹一樣厲害,和娘一樣溫柔。”
那一刻,他仿佛見到了夢里才能再見到的爹娘。
“滴,八積分。”
“時易也很棒,剛才一直照顧大哥呢。”
陶溪一視同仁,也摸了摸簡時易的小腦袋,不出意外得到簡時午一個白眼。
他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早這樣多好。”
他也不用為了口吃的和人家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