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發了信息給在顧家吃喜宴的趙晏,讓他通知大家可以入戲了,也通知了保鏢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許跟。
等她拿著刀子從趙昕雯房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齊叔一臉冷肅地盯著自己:“昕雯小姐,您應該清楚自己在這個家里是什么身份!你怎么敢這樣堂而皇之的在趙家傷了大小姐!”
曦華側首,看了眼窗玻璃上的自己。
楚楚可憐呢!
“趙昕雯”笑地張揚,這游戲,得多有意思啊!
“跟我爭寵,難道不該死嗎?”
說著,丟下手中的刀,得意地下了樓,準備去觀賞游戲的發展了。
秋日的傍晚來得早。
卷積云斷斷續續的曳滿一片長空,帶著夏日殘余的淡淡愧色與灰藍的天空,深一段淺一段的交織著,破碎地壓在人頭頂,那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讓人幾乎喘不過氣起來。
“沐曦華”腳上連鞋子都沒有,一路跌跌撞撞出了趙家的大門。
看到白初棠的車子就在門口,本以為自己遇上了救星,卻不想看到的是對方猙獰的面孔,帶著濃烈的陰鷙,一步步走向自己。
“沐曦華”愣了一下,心口莫名狠狠墜了墜,但是她又怕極了有人追過來,也顧不得去思考心底生出的那股不安從何而來,一路奔著白初棠過去。
誰想,兩人才靠近,自己就被他毫不憐惜的拖上了車,粗魯地扔了進去。
“沐曦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對自己,她感到害怕,想要跑,卻又被他揪住了頭發,迫使面孔揚起,一連挨了好幾個耳光。
是那種扇打仇人的力道,她的口鼻里立時一陣血腥氣,又酸又漲,像是被灌進了陳醋一樣。
白初棠的眼底跳躍著幽藍森火:“落在了我的手里,你還想跑到哪里去!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沐曦華”兩眼金星,頭暈目眩,整個人都脫了力,沒有辦法反抗,也沒有辦法說話,只能任由他連踹帶打的把自己踹進了車子的后座。
她趴在座位上,痛得半天沒能緩過來。
只清晰的察覺到車子在以不要命的速度在路上行駛。
害怕地死死抓住安全帶,心里卻怎么也想不通白初棠怎么敢這樣對著自己!
明明前幾天他還那么溫柔的安撫自己,為什么突然改變的態度?
難道是發覺自己欺騙了他、利用了他嗎?
“沐曦華”越想越害怕,偏執的瘋子,一旦不要命的瘋病朝著自己而來,她要怎么才能躲得掉啊?
她掙扎著坐起來,想要向車外求救,用力地拍著車窗,除了白初棠惡劣暴躁的呵斥之外,沒有人能給她回應,在驚惶的剎那里,她看到了車窗玻璃上隱約映出的面孔,所有的激烈和恐懼都被凝結,腦子里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整個人都懵住了。
那張隱約的、帶著重影的臉,竟然是沐曦華!
她不敢置信地抬手撫了撫火辣辣的面頰,不是自己的臉!
顧不得痛、用力的揉搓,可是玻璃上的影子依然不是自己的!
是那個賤人的!
她用力嘶叫,發不出聲,急喘之下連連咳嗽,連咳嗽聲都是微弱的,幾乎無聲的。
難怪!
難怪白初棠看到自己的反應是這樣狂躁的!
他把自己當成沐曦華那賤人了!
她在耳際、額邊急亂地摸索著,想要找到面皮上的破綻,撕去這張不屬于自己的皮囊。
可無論她的指甲如何扣弄,除了痛,她沒有任何發現。
就好像、這張假臉已經融入了她的身體!
絕望排山倒海而來!
比得知自己身體里被下了怪東西還要絕望!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這半年多來的煽動、暗示,讓偏執可怕的白初棠多厭惡沐曦華,如今白家也因為沐曦華而倒臺,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弄死沐曦華!
尤其剛才,沐曦華還用她的手機發了那樣的信息給他!
他怎么可能會放過被抓的人?
他的手已經成了可怕的刀,是會殺人的!
她想解釋,想告訴他自己是趙昕雯。
可是她說不了話,車里沒有紙、沒有筆、她的手機也沒能帶出來,只能伸手去拽他的衣服,試圖以手勢讓他認識到這張假面孔之后的自己!
然而她的行為在白初棠看來,無意于想和他同歸于盡。
而他卻確確實實是個不要命的人。
雙手離開方向盤,回身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就又是兩個耳光。
直把她打得耳鳴目眩地跌倒下去。
沒有辦法……
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抱著僥幸,艱難伸手,想要打開車門。
然而老天并沒有給她逃出生天的機會。
她能做的,只有趴在座位下,無聲的嗚咽……
云國第一家族顧家堂房的侄子結婚,賓客來了很多,不少商政屆數得上的人物。
老爺子秉承乖孫交代的,沒難受也要裝出難受的樣子,沒跟人寒暄幾句就開始氣喘吁吁。
白家因為和新娘家有些親戚關系也去赴宴了。
親眼看到老爺子臉色不大好的樣子,白蓯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與身邊人說話都顯得格外和煦輕松,就仿佛白氏被收購也不過不樁小事而已。
與白家一向不對付的萬家太太輕嘖道:“白蓯的心思當真是深沉,公司都被迫賣給別人了,還能若無其事出來赴宴。”
白家做事狠辣,樹敵不少,看不慣的人也少。
岑家姻親,李太太笑了笑:“在趙家的眼皮子底下小動作不斷,妄想吞并趙家,能不深沉么!”
文家二夫人的眉梢微微挑動了一下:“有什么用,趙家自己都沒動,借著岑家的手就輕而易舉就把白家給打壓下去了。如今別說翻身了,連公司都成別人的了。”
一臉富貴相的胖太太神神秘秘地傾了傾身:“唉,聽說沒有,白家最近跟個道士走得特別近。”
萬太太瞥了白家那邊一眼:“道士?怎么的,準備得道升天?”
胖太太嗔怪地點了她一下:“你傻呀!道士,風水!”
萬太太疑惑之后微微一怔:“風水?”
胖太太小聲道:“說是指點過幾個明星,一下子就紅了。城東的賀家,也曾被指點過,以前不過小門小戶,現在不都能拿上顧家婚宴的請柬了!前前后后也不過一兩年的時候。”
文二夫人與李太太交換了個眼神,輕聲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說前兩個月岑家得到一尊佛香,結果岑家小丫頭就開始不停的生病。找人輾轉一查,那佛香就是從白家手里出去的,本就是沖著岑家的!要是供奉在家里時間再長一點,恐怕岑家一家子都沒命活下去了!”
做生意的人尤重風水。
與道士或玄門中人便多少都有些接觸。
用些歪門邪道害對手的傳聞,自古都有。
聊著天的都看向了李太太。
而她沒說話,只是長長嘆了一聲。
眾人一目了然模樣。
胖太太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有岑家倒臺了,白家才能迅速吞并他們的市場份額,壯大自己呢!”
萬太太一想到自家和白家本也不對付,心口突突一陣亂跳:“哎喲!以后可得離他們家遠點,做人這么可怕的呀!那回頭我可得好好看看我們家里頭請回去的佛像了!”
這邊正說著。
一聲激動的“什么”引得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離得遠,也沒聽得清楚。
就看著趙家人攙著趙老爺子急匆匆地往外走。
幾個年輕小輩也全都跟著走了。
顧家還親自給送出去了,沒挽留。
“怎么了?”
聽了個究竟的賓客一臉的不敢置信:“趙家大小姐被白初棠給綁架了!”
萬太太睜大了眼睛:“哎喲!白家這是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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