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華也沒工夫跟這對祖孫閑話，走了。
看著那風光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凌老爺子才沉下了眼眸，冷凝地掃了孫子一眼：“這件事，不能讓趙家人查到凌家的頭上。”
凌青一凜。
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被爺爺看穿了。
低頭道：“只要他的兩個孫子捏在我們手里，就不會有問題。”
凌老爺子“恩”了一聲：“這件事我會安排。”
然后以他在世家之間周旋了一輩子的智慧與理智警告他，“不管你多喜歡趙昕雯，以后不要去招惹姓沐的，你不是她的對手，凌家也惹不起趙家。你是凌家的長孫，就得記住自己的責任，不要被無用的男歡女愛沖昏了頭腦，毀了凌家這幾十年好不容易才創造出的一切。”
“聽明白了沒有！”
凌青不甘心輸給一心以為的廢物，不甘心自己的名次是靠著那賤人才得到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拿凌家的基業去賭。
只能咬牙應聲道：“我知道了，爺爺。”
凌老爺子走了之后，趙昕雯過了來，輕輕柔柔地喚了他一聲：“凌青。”
凌青心底有克制不住的火氣：“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實力！”
趙昕雯眼底閃過不愉，垂眸道：“我真的不清楚，不過她做事一向很目的性很強的。這樣做，可能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實力，好吸引目光吧！”
凌青聽她這樣說，面色稍微好了點：“我先回去了，還有事情要處理。等星期六再說。”
趙昕雯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好，你先去忙吧！”
遠處的鄭家爺孫兩看著凌青對那個淡漠女孩的敵意，又看著趙昕雯躲在轉角時楚楚面容上閃過的陰翳，什么都清楚了。
鄭洗塵負手站在一樹濃蔭下，面上瞧不出什么特別的表情：“看明白了？”
鄭一旭不擅于算計，卻不是笨人，到了現在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里到底有多可笑：“看明白了。爺爺，趙家那邊……”
鄭洗塵不欲苛責年輕人，這樣識人不清的錯誤誰沒有犯過。
只不過叮囑之時，不免嚴厲了幾分：“晚點我會跟趙老致電，周六你再跟我去一趟趙家。以后交際時多聽多看，是看人心，不是看人臉。漂亮的皮囊確實賞心悅目，不過大自然早就告訴我們，越是漂亮的皮囊，越是危險。”
鄭一旭點頭：“我記住了。可是爺爺，這件事我也不甘心被這么利用了！”
鄭洗塵在教育界混了一輩子，桃李滿天下，是個有學識的文化人，卻不代表文化人脾氣好、可以欺負利用的！
拍了拍孫子的肩膀：“這件事，爺爺會給你討回一個說法。你好好學習，不要去跟那些手段陰損的人硬碰硬。”
正要離開，鄭老接到了一個電話。
既驚且喜。
掛了電話之后笑容滿面地同鄭一旭道：“校長說，藍老給你在J.H.爭取了一個實習名額，讓你周六早上去研究中心報到。”
鄭一旭愣了一下，然后驚喜地叫了出來：“真的！”
鄭洗塵點頭：“進去簡單，但是能不能在那些精英手底下成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雖然我們這次也是被人利用，但是他們并沒有義務去說這個情。你要懂得領情。”
不管對方討這個名額給鄭一旭是不是故意打壓凌青，至少說明那個女孩子是不打算追究他們的咄咄逼人的了。
這讓鄭洗塵也松了口氣。
自己到底理虧啊！
鄭一旭激動的臉都紅了。
即便爺爺是前教育局的局長，可那樣頂尖的研究中心卻不是爺爺的情面就能送他進去的，必須要有過硬的實力。
雖然這一次確實有運氣的成分在，但是他一定不會讓這次難得的機會白白浪費掉的！
他一定要讓凌青那種人知道，實力和人品，是相輔相成的！
“我知道！”
而氣急敗壞回到宿舍的顧歡歡又是摔杯子，又是砸書：“都是那個賤人的錯！”
宿舍里的短發女生皺眉看著，實在有點煩對方的驕縱刻薄：“我勸你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沐同學這么厲害，趙家一定會捧著她的，你們顧家在趙家面前連話都說不上，難道你真想讓顧家從帝都消失嗎？”
另一人也是不懂她這種人的思維方式：“其實人家又沒得罪過你，你干嘛老去招惹別人！你想跟趙昕雯一起玩，可你這么做人家也未必感謝你。”
短發女生意味深長：“她要是真的感謝你這么去刻薄別人，那你就得想想她是不是真的溫柔善良了。”
顧歡歡根本聽不進去那句話深里的意思，又恨又不甘心。
明明自己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憑什么處處讓一個下等人壓了風頭！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鄉下人！下等人！”
舍友懶得勸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了。
看熱鬧回來的同學站在門口，問她道：“你剛剛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
顧歡歡不耐煩地又摔了本書：“要說什么就直說！”
同學原本也懶得理她，但是實在是有件事想弄個明白：“你當時怎么會摔出去的？”
顧歡歡齜目道：“還不是江蘭汀故意踹得我！”
同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怪怪的：“歡歡……”
顧歡歡陰郁道：“又想說什么！不要得罪江家是么！”
同學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拿出手機，把自己拍到的視頻給她看：“你自己看。”
視頻是偷偷拍的，畫面搖搖晃晃，但是那一幕還是看得清楚的，沒有人踹她，就是她自己突然之間摔出去的！
顧歡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驚叫起來：“這怎么可能！我當時分明清楚感覺到了，就是有人踹了我一腳！”
同學也覺得奇怪：“要不是你當時摔得那么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要坑江蘭汀一把了。”然后問的很隱晦，“你最近是不是去過不該去的地方了？我跟你講，不要想拿那種事情害別人，到最后被纏上的一般都是動心思的人！”
她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膝彎，淡藍色的裙擺下，卻分明有一個淡淡的紅印啊！
臉上“唰”得褪去了血色，整個人仿佛被一團寒意包圍，冷的徹骨。
不干凈的東西……
一行人直接去了食堂。
去校長室看熱鬧的人雖然不算多，但是消息傳得極快。
看著曦華進了食堂，一個個眼底全是驚嘆以及疑惑，疑惑這同樣都是人，人家的腦子怎么就那么牛逼呢！
不過總有什么都不知道，還傻逼的要表現一下自己爆棚的正義感，好顯得自己跟故事里的某位主角特別親近。
看到她一個人在窗口拿酸奶，站起來就跑到人家面前叫囂：“明目張膽搶一旭的名額，害別一旭失去得獎的機會，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你到底要不要臉！”
排隊排在一旁的同學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手機里最新收到的消息：“……？？？”腦子沒問題的吧？
曦華懶得聽狗吠，連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拿上酸奶轉身就走。
不過那男生卻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上手就要推搡：“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放下餐盤，正好抬頭的趙晏看到這一幕，火氣蹭蹭就冒了頭，準備給那不知死活的東西一點教訓。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曦華已經一腳把人給踹飛了出去起碼……三米遠。
然后拿紙巾擦了擦鞋邊，揪成團直接丟在了對方臉上，居高臨下的面容冷漠而極具壓迫感：“這是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管不住自己手腳的，我不介意全給碾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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