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衍回楚園陪老爺子吃飯，不到五點就到，還能陪他喝喝茶下下棋說說話。
楚懷山同他閑聊，說起給楚清河和楚清沐找對象的事兒，“你二哥之前看中了棠棠的妹妹，我瞧著不合適，就想給他另找，誰知道清沐還不高興，就看中了棠棠妹妹。”
老爺子向來有主意，眼光不同常人，楚北衍道：“年輕人都有逆反心理，最煩你打著替他著想為他好的旗號來給他安排這安排那，很正常。”
楚懷山深以為然，“這倒是，你當初就反對得很激烈，可我瞧著現在也挺好的。”
楚北衍態度謙遜，“父母的話，總是要聽一聽的。”
楚懷山對他這種反應嗤之以鼻，不客氣地調侃，“你跟棠棠待久了，還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臉皮越來越厚。”
楚北衍毫不在意，“清沐這個年紀不著急結婚，他真要是非慕詩然不可，就由著他折騰，不結婚就是了，到時候不用你做什么，自然而然就散了！”
楚懷山別有深意地看他，“你在暗示我什么嗎？”
楚北衍神色如常，不緊不慢地說：“最近發生這么多事，有些事，您不說，我也知道了！”
楚懷山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我當時挺意外的，她居然什么都沒告訴你，不過她不說也正常，這種事，換誰都開不了口。”
不說名字，但彼此心知肚明。
在外人看來，楚北衍拽天拽地厲害得不得了，可他跟楚懷山這種過來人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所謂的傲，也就是相對而言，真應了那句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楚北衍放下手中的棋子，含笑看著楚懷山，“您可真是什么都算好了，那還操心清河清沐什么。”
連他都能被老爺子拿捏，更何況是楚清河楚清沐，拿捏他們，分分鐘的事兒。
楚懷山不慌不忙地落下一子，才開口，“一事歸一事，慕詩然的性格和江瀾溪可不一樣，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就會花樣百出。”
楚北衍不置可否，他昨晚在飯局上碰到了慕青云和慕詩然，跟兩人打了招呼聊了一會兒，表面文章而已，不過慕詩然故意問他是不是不愿意她嫁進慕家。
他無所謂，但慕晚棠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他得跟慕晚棠站在一邊，夫妻必須是一條陣線。
楚北衍若有所思，“姓蘇的那位還在精神病院，不過應該待不了多久。”
慕晚棠的主意，確實是個好辦法，既保住了慕家的面子，又激化了蘇靜和舒苒之間的矛盾。
楚懷山沒發表什么意見，只道：“沒母親的孩子，到底是差一些，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哪來那么多掏心掏肺對外人好的。”
楚北衍聽他這話是心疼慕晚棠的意思，他笑著提醒，“你別跟我搶，我可不想她以后提起來就說你對她比我對她要好。”
楚懷山失笑，“行行行，該你做的事，我絕對不跟你搶，我樂得清閑自在。”
楚北衍可不能讓他清閑，給他找了點事，“棠棠昨天給了我三個人名，您給支支招，看看這事兒怎么處理。”
他很少有跟老爺子有商有量的時候，一來父子倆年紀差得太多，總覺得沒什么共同語言，二來他少年老成，同齡人處理不了的事，他都能處理，三來他不想做什么事都被人指著鼻子說靠老爸。
但他現在挺愿意跟老爺子交流，取取經也好，增進增進感情也好，反正在他面前做什么說什么都不丟人。
兩人一聊就是兩個小時，直到沈媚過來喊他們進屋吃飯，才結束。
晚上人不少，楚清河和楚延川一家都在，有說有笑的，十分和睦。
飯后，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楚北衍在楚延川準備離開的時候，也跟著離開。
“二哥！”楚北衍叫住前面的楚延川，在楚延川停下回頭時，笑著走了上去，“聊兩句。”
楚延川神色溫和，含笑看他，“行啊！”
楚北衍走在他身側，比他高出一個頭，他面上掛著笑，“二哥，最近忙什么呢？”
楚延川背著雙手，姿態輕松，“我還能干什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楚北衍溫聲道：“二哥別光顧著工作，也得注意注意身體，到你這個年紀，該放手得放手，要不然養兒子干什么？”
楚延川嘆氣，“我倒是想放手，可兒子不爭氣，能怎么辦？”
楚清沐平庸，既沒有驚人的才華，也沒有爭強好斗之心，過于安于現狀。
楚北衍語重心長，“能力這事兒沒辦法勉強，什么人適合干什么事兒，不能強求。”
楚延川微笑，“誰說不是呢！我現在已經想開了，他身體健康，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強。”
楚北衍面色不改，“這話是沒錯的。”
楚延川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看他，“你就想跟我說清沐的事兒？”
楚北衍跟著站定，笑意深深，“二哥最近太安靜了，習慣了你小動作不斷，太安靜了反而讓人不習慣。”
楚延川聽得懂他在暗指什么，他笑笑，“知道大家都喜歡用什么來評價你所說的這種情況嗎？”
楚北衍沒回，自顧道：“二哥跟我之間的恩怨，犯不著連累到別的人，爭什么搶什么，還是光明磊落一點兒。”
楚延川訝異，“怎么，弟妹出什么事兒了嗎？哦，我看最近娛樂圈的新聞挺不太平的，不過這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大事兒，她經常碰到，過個一兩天就好了。”
楚北衍意味不明地說：“棠棠好著呢，就不勞二哥操心。”
楚延川笑道：“都是一家人，關心關心很正常。”
楚北衍懷疑楚延川，但這次確實沒找到證據，他慢聲說：“二哥，你手上有幾個大項目在做，游仙湖的項目，就別操心了，顧南笙和江家，也不想分你一杯羹的。”
楚延川見他顧左右而言他，配合著說：“這話怎么說來著？好的項目，誰都想要，不嫌多。”
楚北衍倒是不知道顧南笙拉攏了楚延川，不過他這個二哥，只要能讓他不爽，什么都做得出來。
他淡定自若地說：“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常有發生，二哥還真是屢試不爽。”
楚延川滿不在乎，“太閑了，得找點兒事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