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華拿江瀾溪的后半生威脅楚北衍,楚北衍就毫不猶豫地拿周鳶的事捅他刀子。
江奕之所以這么恨江宗華,應該就是知道了他父親對他母親做的事,就是這些事,逼得才貌雙全的周鳶自殺身亡。
周家和江家為了平息事件,挑了周芳華嫁給江宗華,一來牢牢綁住江家和周家的關系,二來周家人照顧江奕更讓人放心。
楚北衍費了時間和關系才查到了這么隱秘的事,江宗華最想隱瞞的丑聞。
江宗華再怎么想要維系鎮定,可臉上的神色還是不如先前的淡定,出現裂痕。
最是難堪不愿意讓人提及的事情被一個年輕的晚輩撕開,面子掛不住。
江宗華要笑不笑地說:“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事,但終歸是有心人編造的,不能信。”
楚北衍直視著他,笑意淺淺,“我信不信不重要,你覺得江奕信不信?他是你兒子,應該要信你這個父親,可一般人聽說母親受到這么大的屈辱,含恨而死,他沒法完全相信你吧!”
江宗華眼神一冷,涼悠悠的,“你在挑撥離間?我和阿奕的關系是不大好,但跟這件事情沒關系!”
他眼中的怒氣很明顯,楚北衍不緊不慢,“江少生母死得早,打他記事起,現在這位江夫人就是他母親,這好端端的,他怎么會知道江夫人不是他親生母親?”
江宗華何等精明有城府的人,被楚北衍撕開虛偽的面容惱羞成怒,又因他一句話而通透。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楚北衍,“死者為大,不好太過分,而且死人哪有活著的人重要,楚少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權衡利弊。”
楚北衍彎唇,“我最不喜歡被人威脅,當然,沒人喜歡被人威脅,江董應該也不喜歡,我們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先前的事,一筆勾銷。”
江宗華應得爽快,“好!”
楚北衍同江宗華見完面,才有時間回復慕晚棠,只是慕晚棠在忙,沒時間理他。
沈千燈在楚北衍上車后,往后看一眼楚北衍的神色,問他,“跟江董談得順利嗎?”
楚北衍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指,“江宗華這人,威逼利誘玩得很溜,可惜我不吃他這一套。”
江家接二連三出事,的確有楚北衍的手筆,這是對江奕幾次騷擾的回報。
沈千燈似懂非懂,“所以最后的結果是什么?攤牌,鬧翻?”
楚北衍扯唇笑笑,“算不上,揭了他的老底,他面子掛不住,又給了他提示,算是達成和解吧!”
暫時不用再針鋒相對,不過江家的事,到此還沒完。
江宗華同楚北衍見完面之后,就心緒不寧,結束工作后,參加了一個飯局,結束后,讓司機送他去醫院。
江奕還在醫院躺著,雖說恢復了大半,但他似乎習慣了在醫院的日子,絲毫沒有要出院的意思。
江宗華到的時候,他正跟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說話,他自是不高興,索性江奕很有眼力地趕人離開。
“這個點,怎么突然過來了?”江奕心情愉悅地看著江宗華。
他的長相,隨了他母親七八分,江宗華每次看他總會有那么一點恍惚。
“你這是住院住得樂不思蜀,不愿意回家?”江宗華在椅子上坐下,肅色看他。
江奕懶懶散散的,“無所事事雖然是有些無聊,但每天有人來陪我說說話,也能打發打發日子。”
江宗華蹙眉,“下個月你就要和菁菁訂婚,你上點兒心。”
江奕勾唇笑得有幾分諷刺,“我這情況,你是不是沒跟程家說?你這不是害了人家女兒么?”
江宗華沉下臉,“江奕!”
江奕毫不在意的樣子,“一把年紀了,別說兩句就發火,傷身體!”
江宗華腦子里想的是楚北衍所說的話,他吸口氣,緩和了神色,“你是我兒子,以后江家的一切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江奕望著他,“所以呢?”
江宗華不緊不慢,“我知道你已經知道芳華不是你親生母親,但你喊了這些年,她也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就不要想那么多。”
江奕狐疑地看他,“你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的,今天怎么突然主動跟我聊這些?”
他一直都知道江宗華知道,但江宗華從來不提這事兒,他們都在粉飾太平。
江宗華語重心長,“你母親的死,我確實要負一些責任,我沒照顧好她,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聽風就是雨,更別被有心之心挑撥我們父子的感情。”
江奕臉上的笑消失得一干二凈,冷冷地說:“是嗎?你這話,我怎么聽不懂呢?”
江宗華從他眼睛里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恨意,依舊耐著性子,“不管誰跟你說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
江奕譏笑反問,“誰能跟我說什么?”
江宗華提的隱晦,不想真的去跟他討論周鳶的死,他不答反問,“是誰跟你說了什么?”
江奕高高揚起眉,“你怕嗎?怕人揭開你虛偽的面具,將你做的那些惡心事都擺在明面上。”
江宗華不悅,又一次重重喊他名字,“江奕!”
江奕笑了一笑,“你不用這么大聲,聲音大不能顯得你有理,只會顯得你心虛,害怕別人提及你不愿意提的事。”
江宗華否認,“沒有,沒有的事,我有什么好心虛的。”
江奕意味深長地看他,“你不用聽別人說了什么就來試探我,我們是一家人,不管內部有什么矛盾,面對外敵,那是要一致對外的。”
江宗華瞇眸,他像是知道他和楚北衍見面,甚至知道他們聊了什么似的,一副盡在掌控的模樣。
兒子長大了,越發叛逆,難以控制,又難以琢磨。
江宗華慢聲說:“你安心準備訂婚的事,不要再去招惹楚北衍,我和他已經達成協議,互不干擾。”
江奕確實知道他們見面的事,至于具體聊了什么,能猜個三四成,他問,“你拿什么當籌碼跟他做交易,江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