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啊”
秦博文摸了摸下巴，“僅僅是蘇彩珠一家人的話，恐怕會求著你娶進門，至于你納不納妾，人家不敢管，也不敢有意見。
不過葉大哥別忘記了，蘇文熙兄弟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你要是敢辜負蘇彩珠的話，嘿嘿，定會有好戲瞧。”
“蘇家兄弟……”
剛端起茶杯的沈定青又放了下來，“說來蘇家兄弟倒沒什么，主要的是他們的母親蘭姨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說到這里，他看向眼前的人，“你去蘇家了？”
葉落晨微微頷首，苦笑道：“嗯，剛從蘇家回來。”
“嘿嘿”
秦博文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看來，蘭姨快要把你扒皮拆骨，要不然你不會這副鬼樣。”
沈定青無語地看著他，“你主動送上門去？”
“我不主動送上門去，這門親事要黃了。”
葉落晨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
包括李書蘭跟他說的話，還有給予他時間去考慮如何選擇。
秦博文：……
沈定青：……
兩人聽聞之后，久久無言。
半晌。
秦博文語言自語，“果然，咱們這位蘭姨不是那么輕易給夠糊弄的主兒，只要有她存在，蘇家想不起來也難。”
“表哥，我覺得蘭姨所言不錯。”
沈定青沉聲說道：“劉家兄妹，明天你已經訂親的情況之下，他們兄妹仍然不罷休，主動送上門來，絕對是有謀算。
劉家只不過是普通老百姓，一家人只能圖個溫飽，想要進一步只能靠劉景知走科考之路。
誰都知道走科考并不容易，除了要天賦之外，最重要的是還要有人扶持，特別是平民百姓更希望搭上權貴之家。
以劉家的家境來說，他們想要搭上權貴并不容易，何況他本來就不怎么出色，想得到權貴弟子的青睞并不容易。
只有表哥家世看似很普通，身后卻有我們沈家大家族的身影，他們劉家要是與你結為親事，等于是尋找到一條捷徑。
畢竟你們要是真成為聯姻親家，劉家出了什么事，表哥不可能袖手旁觀，就算是你置之不理，劉家人也不會放過你。”
“嘿嘿，不錯，就是這個理。”
秦博文點頭跟著說道：“所以我說蘭姨這個人真厲害，她憑著劉家兄妹的作風已經猜到了一切，十分干脆的叫表哥你做出選擇。
我相信蘭姨要是知道你不與劉家斷絕來往，她絕對不會同意蘇姑娘嫁給你，因為她知道要是你納了劉家姑娘的話，你肯定會被劉家人扒著吸血，她又何必再推蘇家姑娘進入這種火坑。”
葉落晨：……
他不傻。
他只不過是有著少年人的虛榮心。
劉家兄妹所作所為他雖然自己也知道不妥，卻不得不說這種被人追捧和‘非你不可’的這種作風讓他十分享受。
如今被兩人扒出‘血淋淋’的真相讓他明白，天下人都不會白白付出自己的一切，最重要的一點是劉家兄妹真正的目標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母族關系。
從小見多識廣的他自然清楚眼前兩人所言皆是自己這段日子有意無意忽略掉的東西，似乎忘記了自己只不過是孤兒的身份。
縱身母族是沈氏家族，對自己關照和幫襯，并不代表自己能夠不停向沈家索取什么。
“我錯了。”
葉落晨滿臉苦澀，“事事安順如意，叫我有些狂妄自大，有些得意忘形了，那么明顯的問題我竟然從來不深思，想著多一些人陪伴也是好的。”
“噗”
秦博文笑噴了，毫不客氣地說道：“落晨表哥，我看你就是花心，蘭姨說的吃著碗里還惦記著鍋里的，想著送上門來的女人，等于送到嘴邊的肉，是個男人都忍不住想給吃掉，這一點很正常。”
“花心也要有花心的資本。”
葉落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我這種家境的人，起了貪婪之心，最終的后果就是自己成為別人的笑話。”
“表哥，別妄自菲薄，你是我們沈家的人，日子再差也不會成為普通百姓。”
沈定青眼里閃爍一抹復雜，“說實話，我并不希望你娶蘇家姑娘，就算她是個好姑娘，眼力和處事格局方面，對于我們來說相差太遠。
你別忘記了林二少的下場，他當初就是不顧家里人反對，非要娶自己喜歡的女人，最終還是勞燕分飛的下場。”
“不錯，我也覺得落晨表哥就算是娶大家族里的庶女也比鄉下姑娘要好一點。”
秦博文贊同地道：“你跟我們大家都一樣，走科考之路，沒人幫襯的話路很難走，聯姻本來是一條很好的路子，我和浩然兩人至今沒有訂親，就是希望考中進士再考這個問題。”
“我知道。”
葉落晨表情有些酸澀，“不過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讀書天賦很好，而我天賦只能說是一般，憑我天賦未必能考中舉人，只能靠運氣和努力才有一點機會。
如今我還年輕，趁著這幾年時間努力拼一拼，看否能夠走運中舉，有舉人這個身份，我也比較容易留在州府當個夫子。
要不然憑著秀才身份，我只能去縣里或者是鎮上當啟蒙夫子，你們說要是我一直不中舉，以一介秀才身份，就算我有心娶大家族庶女，人家未必愿意嫁一個小小的秀才。
其實當初我的想法與你們一樣，希望自己能一路考上京城，成為天子門生，這些不實際的念頭我已經放棄了，俗話說自知自己之事，我自己天賦如何姨父和夫子都十分清楚，就是我自個兒也明白。
考個舉人我都覺得有些吃力，更不要說進士和殿試，那些不是我可以奢望，而我注定只能走我父親走過的路，平平安安活著，為葉家開枝散葉才是我的責任。”
秦博文：……
沈定青：……
兩人聽到這些帶著心酸自我辯白，叫他們心里覺得不是滋味。
其實他們在葉落晨打算與蘇家訂親的時候，就跟自己的父母討論過這件事情，雖然他們心里對這個結論不以為然，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若非這次葉落晨惹上劉家姑娘，也許他們不會再提起他與蘇家訂親之事。
只是兩人都沒想到眼前人比他們還要坦然接‘一目了然’的日子。
沈定青忍不住道：“表哥，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何況你還沒二十歲，萬一你能考中進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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