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玉兒站在圓形建筑中間寬闊空地上,抬頭望著逐漸西行的滿月。
最后一天了,等月亮消失要是他們還醒不過來,就永遠都沒辦法醒過來了。
等待死亡原來是這種感覺,即便是語言都不通的陌生人,也會讓人絕望。
玉兒長到這么大從來沒有真正地出過孔雀谷,也是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
要是當聽他肯聽師父的話,按照她說的做的話,現在可以活下來兩個。她不禁想道:終于知道師父為什么說他是傻子了。
圓樓外,辯苦和尚和知難道人站在最高一層臺階上,也望向掛在中天的月亮。
看著它一點一點地西沉。
“看來人,終究不能勝天。”在東方的啟明星逐漸亮起之際,知難道人抬手捋須。
“天意,天意啊。”
辯苦和尚停下撥動佛珠的手,無聲地認同了知難道人的話。
天光逐漸大亮,一僧一道一同轉身。
忽聽前方傳來驚喜的喊聲:“醒了!醒了!”
只見玉兒一邊奔跑一邊朝他們揮手:“醒了!他們醒了!”
滑州,中大營。
肖硯坐在案后低頭批改著公文,忽覺胸口一陣悶疼。筆尖一頓,兩滴朱砂沒有規則地滴落到赤玄交集的紙張上。
肖硯忍不住抓住胸口的衣裳。
又一陣劇痛襲來。
“噗。”
大口鮮血噴灑而出,徹底染污了案上的文書。
“世子!”
布置簡潔的房舍中,左丘玥和十四短暫地清醒過后因為體弱再次昏睡過去。
辯苦和尚和知難道人喜笑顏開,替二人診了脈,確保他們都已經平安無事之后,悄悄走出房舍。
房門外,黑紗罩身的孔雀谷谷主站在走廊上,玉兒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十四和左丘玥轉醒的過程。
“月亮落下去了,我原本以為他們永遠也不會醒了,就過來探查他們是不是還活著。我把手放在她額頭上的時候,發現她的靈魂居然回來了!”因為太過激動,她有些語無倫次。
“師父師父,他們是不是你見過的第一對活下來的人?真的好神奇,太神奇了!”
“貧道的徒兒能在此浩劫中挺過來,還要多謝老友愿意援手。”知難道人跟孔雀谷谷主致謝道,“貧道的責任,也算是盡到了,貧道欠你一個人情。”
“貧僧也欠你一個人情。”辯苦和尚跟著道,“暫且記下。”
“哼。”
看著轉身離開的孔雀谷谷主,玉兒對知難道人和辯苦和尚解釋道:“師父也很驚訝,是專程過來確認的。”
十四再次醒來是三天后,左丘玥比他早醒一天,她睜開眼的時候聽到耳邊有細微的動靜,扭頭看到他在收拾屋子。
“左……”太久沒說話,沒能一下子發出聲音。
十四深吸一口氣,用力喊道:“左丘玥……”
一句話喊出來,淚如雨下。
左丘玥不可置信地轉身:“阿姐!”
“你說的是實話。”她看著他道,“我來驗證了。”
十四朝左丘玥伸出雙手,左丘玥俯下身,由她抱住。
她貼在她耳邊,說:“左丘玥,我信你,所以跟你回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跟我回來的。”
羅伏州的冬天一點兒也不冷,午后的陽光和春日里的一樣暖。透過窗欞灑到室內,把整個房間照的明亮又溫馨。
十四靠坐在床頭,看著左丘玥倒水。暖洋洋的光輝打在他身上,將鼻梁上細微的絨毛都映了出來。有一瞬間十四有些有些不真實,便伸手去觸碰。
被她碰到鼻梁左丘玥就笑了,瑞鳳眼中載著星辰:“怎么了?”
“有點兒不太真實。”
“那你再摸摸。”左丘玥端著水杯坐到她身邊。
十四就很認真地,從鼻梁摸到額頭,再順著臉頰滑到下巴。
然后捏著他的下巴,湊近自己。
“啊!”
一聲尖叫讓剛剛碰到一起的兩人立即分開,轉頭看去,是一名身穿黃色衣裙的明艷女子。她先進來,后面還跟著知難道人和辯苦和尚。
“咳咳。”左丘玥站起來,看到還拿在手里的水杯,才把她遞給十四。
然后面向站在門檻兩邊的三個人:“大師,師父,你們來了。”
十四專心喝水。
“你寫的信,為師已經替你送到你兒子手里了。”知難道人這才邁步走進來,“得虧為師去得早,再晚一步就要出事。”
“阿硯怎么了?”十四聞言立即關切問道。
“勿要驚慌,阿硯沒事。”辯苦和尚道,“老道夸大其詞,才顯得他重要。”
“哎我說你這老和尚,我同我徒兒說我徒孫的事,你插什么嘴?”
“這雖然是你徒兒,但他跟阿硯是父子而非師徒,你哪里來的徒孫?”辯苦和尚不承認這個輩分。
“怎么不是徒孫,他是我徒兒的兒子,那就是我的徒孫!”
十四被兩人像小孩子一樣爭吵的樣子驚呆了,這兩位早就超脫凡俗的人物,居然也有這么煙火氣的一面。
玉兒雖然聽不懂兩人說的是什么,但顯然也是第一次見這個陣仗。
最鎮定的還是左丘玥:“大師,師父,十四娘剛剛醒來,我們有許多疑問想跟你們二位請教。”
知難道人和辯苦和尚這才作罷,各自冷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師父,阿硯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四問道。
“沒大事,就是太過憂心你們二……三人,急得吐了口血。”知難道人語氣輕松地說道。
“吐血了!”
“你別激動。”左丘玥扶住十四,擔心又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師父,“師父,阿硯的情況嚴重嗎?”
“不嚴重。”知難道人不情不愿看向辯苦和尚,“有他徒弟在旁邊照顧著呢。那小丫頭的醫術,還行。”
聞言,十四和左丘玥才真正放下心來。
隨后便討論起當日那個假知難道人的事情。
原來那個假的知難道人,乃是知難道人的孿生兄弟,法號丹丘子。二人都天賦異稟,幼年拜入同一師門,學的是同樣的道法。
可是隨著修行漸深,修道的理念卻開始出現分歧。
“后來師父仙去,我們二人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分道揚鑣了。”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