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這就是宋沾讓你送過來的消息?”
中軍大帳里,十四捏著手里的信紙,看向站在大帳中央的信使。
“是。”信使只是一名臨時被抓來送信的年輕小兵,不敢抬頭看十四。
“哼。”十四冷笑。
見這小兵跟十四的反應都不太對,肖如茗開口問道:“王妃,信上寫了什么?”
十四將信遞給銀朱,示意她轉交給其他人看。
肖如茗接過信函,其他人一起湊過來看。
“這個混賬!”
“敗類。”
“無恥之徒!”
“去你娘的!”謝勝一腳踹在小兵肩頭,將人踹的翻倒在地。
“來人,給老子把他拖出去砍了!”
“將軍饒命!”小兵臉嚇得慘白,立刻磕頭求饒。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十四出言道,“謝將軍稍安勿躁。”
謝勝自然知道這個規矩,他是一時氣急了,才忍不住出腳的。他娘的,他沒想到宋沾居然如此喪心病狂,這么泯滅天良的點子都能想得出來。虧他還當樂數年都畿道節度使,這都是他治下的百姓啊!
“你先出去,稍后我讓人把回信給你。”
“謝王妃!”小兵如蒙大赦,磕完頭立刻爬起來跑出去了。
“王妃,這該怎么辦?”謝勝問。眼看勝利在即,沒想到對方居然想出這么陰毒的法子。
要是受宋沾脅迫退兵,一來是功虧一簣,二來則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可要是不退,他們要真的像信中說的那樣一個時辰殺一百個老百姓該怎么辦?
他們一路從鎮州打過來,死的人都不到一百個。他娘的,這活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的宋沾!
“退。”十四道,“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如今宋沾就像是被逼急了的瘋狗,十四絲毫不懷疑他會按照信上寫的來做。
帳中無人提出反對。
“但不能他們說怎么退,我們就怎么退。”十四又道。
“諸位將軍覺得,宋沾若是出逃,會逃往哪里?”她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
肖如茗首先道:“他既然用此計策來迫使我們退兵,自然是想擺脫眼前的困局,另謀出路,東山再起。”
“所以他若要出逃,定然要選擇容易東山再起的地方。”佟羊接話道,“只要手里有兵,就能東山再起。”
“可是他的兵馬都駐扎在哪里?”謝勝道,“都畿道明面上只有四萬兵馬,可宋沾狼子野心,實際上養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兵馬都屯在哪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洛州。”十四道,“他還有至少三萬兵馬都在洛州,所以一旦從汝州出逃,下一個目的地一定是洛州。”
十四起身,帶著眾人來到沙盤旁邊。
“蘭澤,肖如茗。”
“末將在。”
“你二人立即領兵撤退,全部往南撤退五十里,然后繞過這座山,在此處山谷埋伏。”十四的手在沙盤上方移動,最后停到汝州和鎮州之間的一處峽谷。
“末將領命!”二人齊聲應道。
“王妃,我們呢?”謝勝問,“我們干什么?”
“你們負責看著宋沾出城,然后在后面追。”十四道,“不出我所料的話,他們出城的時候大概率會帶上城中百姓作為人質。你們要做出投鼠忌器地樣子,在他們后方奮力追趕,讓他們沒有時間考慮前方是否有埋伏,從而順利地走進這片山谷。”
“是!”
從中軍大帳里出來,謝勝道:“為什么派你們倆是伏擊,我們仨只能跟在后面趕?蘭兄弟,肖兄弟,要不你們誰跟我換換?”
肖如茗聞言輕笑:“我倒是沒什么問題,王妃怎么吩咐我就怎么打。”
“是啊,你要是想去前面埋伏,剛才在帳中怎么不跟王妃提?”鐘晏青問道。
“廢話。”謝勝縮了縮脖子,“我敢嗎?”
“行了,玩笑可以放到后面慶功宴上再開。”肖如茗道,“那咱們就此兵分兩路,各自去準備?”
五個人相互拱手,分頭離開。
謝勝、佟羊和鐘晏青是同一個方向。走了幾步之后,鐘晏青不禁好奇地問道:“佟將軍,王妃是怎么知道宋沾在汝州有兵馬的?”
“這個我也好奇。”謝勝也看向佟羊。
“自今天夏天,王爺便一直在都畿道各州縣巡查。”佟羊點到即止。
鐘晏青和謝勝立即明白過來。
是啊,王爺已經在都畿道查了好幾個月了。說是巡查各州縣的民情,但沒說只查民情呀。
要是如此說來,看來從更早的時候,王爺王妃就已經在聯手算計宋沾了。
但他娘的宋沾也該!喪盡天良的畜生,死一百回都不虧。
肖硯做了簡單的易容,和齊樂成、顧凜、肖二十三一起混進了汝州守備軍的隊伍里。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們已經從城中抓足了五千名百姓,其中大多為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壯年男子。
“他們抓這么多人,是要讓他們上陣打仗?”顧凜打量著那些被成排綁住的男子。
“看上去不像。”肖硯觀察著那些站在旁邊看守的士兵,“要是讓他們上陣打仗的話,應該給他們發兵器,帶他們去城墻,而不是集中綁來這里。”
“那他們抓這些人過來干什么?”
“不是打仗的話,那就是當人質。”齊樂成道。
“人質?”顧凜反應過來,“他們要用這些百姓去威脅姑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要用這些人的性命逼娘親退兵,放他們出去。”肖硯道,“這些百姓應該是他們出城要帶著,擺脫追兵用的。”
“卑鄙無恥!”顧凜罵道,“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親手把他的頭擰下來。”
“行了,見機行事吧。”肖硯道,“保證這些百姓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們以此來要挾,娘親一定會答應退兵,但不會輕易放過宋沾。”
他沉思片刻,接著道:“宋沾在洛州還有屯兵,要是出逃,那里會是他的第一選擇。洛州在汝州西面,多山地,娘親一定會派兵在半路伏擊。我們就跟在隊伍里,屆時見機行事。”
“你們三個,站在這里干什么呢?”背后忽然傳來吼聲,三人立即改變神情體態,做出謹小慎微的模樣。
“我怎么看你們仨有些臉生,哪個營的兵?”
“火……火……火頭……火……”
“行了行了,結巴就別說話了。”顧凜一句話沒說完,問話的人就感覺自己快被憋死了,“火頭營的兵是嗎?”
“回……”
“你閉嘴!你來說。”
“回將軍,我們……我們是火頭營的,剛來……剛來沒多久,迷路了。”肖硯倒是沒結巴,但明顯很緊張。
“我就是個隊頭,不是什么將軍。”雖然這么說,但此人顯然以為這聲將軍很愉悅,對三人擺手道,“火頭營在東邊兒,快回去吧。真夠笨的,在營地還能迷路。”
“多……多……多謝……”
“行了行了行了,快走吧快走吧!”問話的人實在受不了顧凜說話的節奏,直接上手推著三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