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
忽有一玄影出現在小院上方,肖十八等人立即拔刀相迎。
左丘玥自來到都畿道,遭遇刺殺簡直成了家常便飯。若是長達半個月一直平靜無波,眾人只會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玄色的身影雖然還沒動手,但只看這一手漂亮的輕功,眾人便知道絕不好對付。
“好久不見,十八。”肖硯足尖輕點檐前黑瓦,旋身落于院中。
“世子?”肖十八立即止步,大喜道,“是世子!”
“世子!”
“您怎么過來了?”
眾人從警惕轉為驚喜,一邊收刀一邊滿臉喜色地跟肖硯問安。
“娘親走不開,讓我過來給爹過生辰。”肖硯在院中站定,眾人才留意到他還背著一個包袱,“我爹在哪兒?”
此時夕陽已經被西面的大山咬掉了一半,血似的殘紅在天際暈染開來。這座院子是十四名下的產業,布局精妙,院中景觀穩穩地接住了晚霞傾灑下來的光輝。
“阿硯。”左丘玥開門而出。慣常著一身素色長袍,頭發似乎是剛剛洗過,半散在背后,還帶著微微的氤氳水汽。
“爹!”少年歡快地奔向他,五層臺階兩步跨過,跳著站定在左丘玥面前。
左丘玥在房中已經聽到了他們方才的交談:“你娘親讓你過來的?”
“是啊。”肖硯道,“活字印刷的機器和詳細圖紙已經交給孟大人了,我暫時空閑,娘親說你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他走不開,就讓我過來陪你過生辰。”
“爹,娘親沒過來是不是有些失望?”
“是有一些。”左丘玥直接回答道。
肖十八等人不約而同地轉身離開,不愛聽王爺王妃的家務事。
“哎對了,我的馬還在院墻外面拴著,你們去個人接它。”
“是,世子。”肖十八快跑出去牽馬了。
“進來說話吧。”
肖硯跟著左丘玥一起進屋:“爹,阿成他們呢?”
到現在為止還沒見到齊樂成他們三人。
“出去做事還沒回來。”左丘玥正在看康斯穆整理好的賬本,徑直來到了書案后面。
肖硯當然不用他招呼,把包袱放下之后開始打量房內的擺設,被地上兩口敞開的箱子吸引了目光。走進一看,果真是兩箱子的賬冊。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左丘玥問道。若是通過鋪子里的人找到了這里,林九應該會提前接到消息,而不會完全不知道。
“這個嘛,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肖硯有些小得意,“爹,我來之前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
左丘玥微笑著點頭,也不再追問肖硯用了什么辦法。
“你娘親在軍中還順利嗎?”
“我來之前娘親不是剛剛給你寫過信嗎?”
“是,但是已經過了幾天了。”左丘玥道。
“……”這幾天我在路上呀,我怎么會知道?肖硯無聲腹誹道:而且我一直在家里,近兩個月也沒跟娘親通過信,您對軍中的情況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應該挺順利的吧。”肖硯找了個地方坐下,“河南道守備軍從年前就開始布局,現在佟羊哥哥、齊先哥哥還有蘭澤他們都在軍中協助娘親,孟大人又完全不加干預,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孟常懷所有的心思都在新式紡紗機上,現在又過了一項活字印刷術,恐怕喊他去軍中幫忙他還不樂意呢。
“爹你這邊呢?”肖硯問,“一切是否順利?”
左丘玥沒立刻回答順利。若是順利,他早就回河南道了,還在這兒杵著還什么?
宋沾老奸巨猾,在河南道的根基之深遠遠超出他之前的估計。河南道的官員便像是圍在大樹周圍的荊棘叢,想要撼倒宋沾這可大樹,必須要先將荊棘砍掉,開辟出一條路來。
而他人在都畿道,朝堂上卻每天都有彈劾他的奏章。將擾亂地方安穩這么一頂帽子直接扣在了他頭上。
據說女帝降彈劾他的奏章單獨摞在一起,已經摞到了三尺高。
“那需要我留下幫忙嗎?”見左丘玥沒說話,肖硯問道。
“你娘親那里要不要幫手?”左丘玥反問。
肖硯搖搖頭:“娘親暫時沒說。”
“你自己的事做完了嗎?”
“告一段落了。”肖硯道,“暫時不忙。”
“那就來吧。”
“好啊。”
父子兩人一拍即合。
肖硯伸手把放到旁邊的包袱拎過來,包袱里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將其解開之后,赫然是一套做蛋糕的模具。
“爹你看。”他把東西展示給左丘玥看,“娘親讓我帶過來的,我親手給你做生辰蛋糕。”
“雖然味道肯定不如娘親做得好,但我做出來的味道也是不錯的。”陪您過生日還要負責哄您開心,我容易嗎?
娘親,我保證完成任務。
河南道和都畿道之間有一大片無人居住的荒地,十四最近看上了這塊地,想拿它當演戲用的場地。
“諸位意下如何?”她看向圍在沙盤周圍的五大營主將,問道。
五大營的主將聽十四描述過后,大概明白了聯合演習就是把河南道守備軍拉出去,分成敵我兩方,假裝打仗。
先不說這十萬兵馬拉出去要擺出多大的陣仗,只說這場地,王妃圈出來的地方好像包含了一部分都畿道的土地……
他們河南道練兵,要練到人家都畿道的地界上去?
“王妃。”肖如茗首先開口,他沙盤上十四圈出來的一片土地,道,“這里已經是都畿道境內,要讓我們的兵去這里嗎?”
“是啊。”十四拔出一只小旗,插在了河南道和都畿道交界線的地方,然后兩只手一只放在河南道上空,一只放在都畿道上空,“對陣的兩軍分別駐扎在兩側,你們領兵進行攻守戰。我則帶著人駐扎在這片高地。哪一方先占領這片高地,就算贏。”
原來不止要跑到別人的地界,還要把人家的地方當成自己的陣地。
蘭澤和佟羊對視一眼,沒出聲。
“王妃。”謝勝開口道,“我們直接帶兵去都畿道,這事都畿道同意嗎?”
雖說這都畿道現在也是王爺的封地,但是他們畢竟是河南道的兵。兵馬入境跟尋常百姓走過去可不一樣。
“所以你們這次除了對抗演習之外,也要準備好真打仗。”十四用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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