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方如許直發了兩大框障車錢,才算是過了一群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的關,隊伍才得以繼續前行。
“姨夫,我們還沒有拿喜錢呢!”
方如許已經回到了馬上,聞言望向肖硯,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他帶著討好的笑容朝他拱了拱手,感謝他高抬貴手沒有為難。
肖硯笑著回禮。
“世子,世子!”正當肖硯準備跟著隊伍一起往前走的時候,忽然聽到后面急呼聲。
是肖宅的小廝過來了。
“何事?”
“世子,小硯忽然昏過去了。”
“你說什么!”
肖硯留了口信給十四和左丘玥,然后立刻策馬疾馳回了家。
從前只要聽到肖硯的腳步聲,小硯不論在睡覺還是在吃東西都會立刻停下,然后跑過來迎接。但這一次它始終地趴在地上,等肖硯離它很近的時候,才見它有氣無力地抬了抬眼皮。
它也想抬頭看看小主人,但實在是沒力氣。
“阿硯?”見肖硯腳步忽然頓住,梅知雪看向他。
“……你快幫它看看。”肖硯罕見地出現不知所措的神態。
其實在他們回來之前小廝就已經把獸醫請過來了,但是肖硯回來的時候見兩名背著醫藥箱的人都在旁邊站著,就明白結果是什么了。
但他不愿意相信,抓住梅知雪的手臂,看著她的眼睛問:“你能治好它嗎?”
肖硯的眼神讓梅知雪不忍心說出讓他失望的話。
“阿硯。”她反握住肖硯的手,頓了頓,“這兩位醫者……應該比我更擅長給獸類醫治。”
肖硯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
“二位先生。”梅知雪對站在旁邊的兩名獸醫道,“勞煩你們跟我出來一趟。”
“不必。”
“阿硯?”
“不用出去,就在這里說。”肖硯轉身看向兩名獸醫,“小硯現在的情況怎么樣,勞煩兩位先生如實告知。”
二人對視一眼,都想對方先開口。
他們被請來肖宅已經一年了,一年前小硯被一場來勢洶洶的風寒放倒了,肖硯便將他們二人找到了府里來。見他們醫術不俗,便開出高價請二人在肖宅住下,專職照顧小硯。
“稟世子。”其中一人對肖硯行了一禮,斟酌著措辭,“小硯如今的年歲早已超過正常豹子的壽命……”
野外生存的豹子一般只能活七八年,就算是被人類圈養,也少見能活過十年的。而據肖硯所說,小硯已經十三歲了。
在去年得知小硯年齡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兩名獸醫。它的壽命能超出普通豹子這么多,全部源于肖硯肖硯的精心照料。
能遇到河南王世子這樣的主人,是這豹子的造化呀。
“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這個問題讓兩名獸醫很難回答。
若是尋常傷病,尚且能找法子醫治。可是老死乃天命,人都逆轉不了,何況獸呢?
兩名獸醫的沉默,給了肖硯答案。
“我知道了。”肖硯又問道,“那它還能撐多久?”
兩名獸醫又互相看了看。
“回稟世子,多則兩日,少則……一日。”
所有人都擔心地看向肖硯。
“你們下去吧。”肖硯平靜地說道。
兩名獸醫和侍立在房內的小廝紛紛退出去。
“阿硯……”
“哥……”
“你們也出去吧,”肖硯對齊樂成等四人道,“我想一個人陪小硯待一會兒。”
“可是……”顧凜要說話,梅知雪朝他搖了搖頭。
在帶領的示意下,四人一起走出房間。邁出房門后梅知雪轉身關門,齊樂成對著房間里面道:“阿硯,我們都在,有事說一聲。”
肖硯轉過身,朝他們擠出一絲微笑:“知道了。”
“啪。”
房門被關上。
想起剛剛肖硯硬擠出來的那個笑,四人擔憂更甚。
又望了望房門,才轉身離開。
這座在原本的宅子上擴建出來的院子叫作硯園,是前幾年肖硯專門為小硯建造的。院子里模仿野外建造出假山土丘、叢林灌木,樹都是從西面的山上移栽過來的,走在院子里恍若走在山中。
還有肖硯親手為小硯打造的玩具,散落在院子各處。
顧凜看到了一枚小型蹴鞠,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仔細看,上面還有小硯的牙印。
“我第一次見小硯的時候好像是在我家。”他回憶道,“當時應該是姑姑找我爹有事,具體是什么事忘記了。”
“你那時才兩歲,能有什么記憶。”
“我記得。”顧凜反駁道,“那次我們被青蓮山的土匪綁走,姑姑帶著小硯去救我們,我就記得很清楚。”
“我記得當時很黑,我們被匪徒仍在角落里,小硯跟著姑姑一起沖進來,直接朝著阿硯撲了過來。它那么大一只,來到阿硯身邊的時候卻把頭往他懷里埋,一點兒猛獸的兇悍都沒有。”
可是后面對敵的時候,它卻能一口將一名匪徒的脖子咬斷。
“也是那次之后,姑姑就讓小硯不離身地陪在阿硯身邊保護他了。”齊樂成接話道。
“小硯真的很厲害,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豹子……”說著說著,顧凜帶上了哭腔。他別過頭,不想讓其他幾個人看到自己紅了的眼睛。
將肖十六娘送出門之后,十四和左丘玥就趕了回來。
二人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一人一豹緊挨著躺在地上,聽到動靜的肖硯坐起來,喚道:“娘親,爹。”
“你怎么樣?”左丘玥來到肖硯身邊蹲下,問他。
“爹,我沒事。”
十四則蹲在了小硯身邊,伸手輕揉它脖子上的毛發。
豹子發出兩聲吱嗚聲,氣若游絲,并不清晰。它掀開眼皮,眼睛里映出十四的影子。
十四瞬間紅了眼眶。
小硯也隨之發出嗚嗚聲,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左丘玥過來撫她的肩,十四深吸兩口氣,閉了閉眼,將情緒壓下去一些。
“我以為你會勸阿硯。”
肖硯不想吃晚飯,也不愿意離開小硯。
“我自己都不能對生死釋懷,怎么勸他呢?”十四的情緒很低落,小硯的事像一個導火索,讓她難受的同時,也勾起了她藏在內心深處對離別的恐懼。
二十八歲,還有一年,左丘玥就二十八歲了。
道家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左丘玥十幾歲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參透其中奧義,看淡了生死。
二十歲之后,卻驟然發現從前的參透根本不是參透,只是當孤身一人立于天地間的時候,無所謂參透參不透。
若是在當下,他還能有從前的心境,那才是真的參透。
可惜,他參不透,也不想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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