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從滑州返回黃粱的路上飄起了雪花,十四跟左丘玥卻賽起了馬。
二人都沒打聲招呼就一騎絕塵跑了個沒影兒,佟羊跟齊先立馬提速追上去。
“追不追呀?”小武擺好了架勢,問其他幾個人。
趕車的林九道:“你們騎馬,我趕車,怎么追?”
鄭彪:“咱們的馬能追上王爺和王妃?”
王魁:“算了吧,要是想咱們跟著也不會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了。”
“正常速度走吧,天黑之前肯定能到家。”康斯穆道。
“康哥,我們不急,你咋也不急呀?”小武聞言打趣道,“媳婦兒可在家里等你回去成親呢。”
“是啊,先哥和佟哥都追上去了,你咋沒追?”林九跟著問,“而且他倆也沒媳婦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倆是跟著王妃走鏢出身的,比騎術我是比不過。”康斯穆笑著搖搖頭,“還是不跟著湊熱鬧了。”
這話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同,雖然都是從十四手底下出來的,但是比騎術,他們跟佟羊還有齊先真不在一個水平。
“先哥跟佟哥是不是最早跟在王妃身邊的?”小武問,“我來到的時候他倆還有銀朱姐姐就已經在了。”
“他們倆還有林三,是最早的。”康斯穆道,“小郎君兩歲的時候,齊先就是王妃的徒弟了。銀朱比他們要晚兩年。”
“小郎君過了年十四歲,從兩歲開始的話,那已經十二年了。”林九感慨道,“這一年一年的,過得可真快。”
家里的紅綢本就沒來得及撤下,眾人回來的時候,發現宅子里多了許多來回走動的新面孔。
這是銀朱新采買回來二十個小廝,二十名婢女和三個廚娘。
兩對新人的婚禮定在了年后初六,也就是七天之后。
他們不能再跟左丘玥娶妻一樣,從肖宅迎娶再回這里拜堂。
康斯穆和林二在黃粱都有產業,這些天林二找人把各自名下的一處宅子打掃了出來,臨時拜堂用。
臘月三十早上,十四趕齊先回家陪父母,同時還有齊樂成和顧凜。
梅知雪和松果則留在肖宅過年。
自從十四受封黃粱縣主之后,齊夫人對齊樂成的選擇反對聲逐漸變小了。直到她跟左丘玥成婚,齊夫人再也沒說過一句讓齊樂成回去繼續讀書考科舉的話。
除夕夜,黃粱縣的富戶們紛紛趕在子時前后燃放煙花,滿城的絢爛爭奇斗艷。但是卻有一些人專門從縣城里跑出來,停在縣城通往肖家村的道路兩旁,滿懷期待地等著今年除夕夜肖宅上空的奇景。
縣城里的人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來自周圍各個村子的人。每當這個時候,最大的優勢大約是在肖家村能有一門親戚。他們可以提兩樣糕點節禮,全家老少一起來到親戚家里過除夕,同時等待今年的奇景。
而不用像其他人,還要站在野外吹冷風。
這種情況是從煙花出現的第二年逐漸開始形成的,起初等在肖宅外看煙花只有附近幾個離得近的村子里的村民。后來發現肖宅上空的煙花都是外面從來沒見過的,只能在這里看見。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等下一次肖宅要燃放煙花的消息放出來的時候,圍觀等待的人數便多了好幾倍。
第三年除夕的時候,已經有聰明的小販推著小車在路邊支起攤子賣小吃,一夜賺了以往一個月的錢。
半個月后的上元節,這條官道兩旁的小生意已經小小成了規模,除了各類小吃外還有脂粉手勢、各種小玩意兒,應有盡有。
夜色中小商販的叫賣聲穿插不絕,儼然是一場辦在晚上的廟會。
五歲的肖玉秋和肖玉商在家里待不住,撒嬌耍賴終于讓肖七郎和田巧夫婦帶著他們出來逛這夜晚的小廟會。
一家六口人便趕了馬車出來,肖七郎還沒走進群人聚集處便聽到了前方的熱鬧:“十四家里每年放幾場煙花,可是給這些小販提供了許多賺錢的機會。”
“還有這路,這幾年下來都被踩寬了不少。”
不一會兒,馬車就行進了人群里,周圍的說話聲傳過來。
“臘月初九那場煙花你們看了嗎?聽說連放了九十九個‘百年好合’的字樣。”
“那天不是除夕,城門到時候就關了,沒能出來。倒是不如那些住在鄉里的,想去哪兒隨時就能去了。”
“我有個親戚趕上了那場煙花,說不止有‘百年好合’,還有雙龍戲珠、百花斗艷的圖樣,別提多好看了!”
“是是是,我也聽說了,說是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好看,一連放了大半夜。把周遭的人都引了過來,就咱們這些困在城里的出不去。”
“要說這肖家的小郎君,當真是天降奇才!”
“確實是奇才,就是不知道為啥沒去考科舉,整天只鼓搗這些東西。他要是考科舉,說不定比幾年前齊家的那位小郎君還厲害。”
“那位這兩年也沒消息了,我原本還以為咱們縣能出一個十幾歲的舉人呢。”
“是怎么沒消息了?沒再考了,還是沒再考上?”
“長姐,什么是科舉?”肖玉秋聽話聽得仔細,搖了搖肖玉禾的胳膊問她。
“科舉就是考試。”肖玉禾解釋道,“要先讀書,把書里的知識學會之后去參加考試。你們二哥年后就要下場考試了,他考的就是科舉。”
“考試做什么?”肖玉商問。
“做官。”肖玉禾道,“而且前年陛下下了旨意,現在女子也可以考科舉了。你們倆現在已經開始啟蒙了,要好好學習,以后也能參加科舉。”
“玉禾你別慫恿她們。”田巧打斷道,“考科舉哪像你說的那么容易。”
雖然女帝下了旨意不假,但是到現在還沒聽說誰家的娘子跟男人一起下場考試的。
她支持自己的女兒讀書明理,卻不希望她們做眾人眼中的“異類”。不是所有人能有本事活在所有人的審視下的。
像十四那樣的人,不多。
尤其是這兩個小的,興許是因為從小過得就是好日子,膽子大的不行,好奇心也非常大。又特別有主見,嚇唬都嚇唬不住。
他們倆最喜歡和最仰慕的人,是肖硯。
“我也要考科舉。”聽了肖玉禾的話,肖玉秋果然說道。
“那我也要!”肖玉商緊隨其后。
田巧瞪始作俑者肖玉禾一眼,肖玉禾有些心虛,但也不認錯。
“行行行,你們先把先生教的東西學好了,學好了才能說考科舉的事情。”田巧清楚這倆小的只能順毛擼,逆著她們來只會適得其反。
肖書昌騎馬跟在馬車旁邊,聽到里面的說話聲,以為是在談論他年后要下場的事情。
他有些緊張,忍不住抓緊了手里韁繩。
兩年前他參加了第一場考試,但是沒能考過,到現在連童生的身份都沒能獲取。
齊樂成十二歲的時候就考中了秀才,而他過了年就十七歲了。
越長大,越發現人跟人之間的差距真大。
有些人,真的是普通人努力一輩子也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