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第二天天還沒亮齊樂成就起床來到十四跟銀朱的住所,站在院中見房門緊閉,便道兩個人應該還在休息。
他正想去練武場練功,忽然聽見房門響了,。
“銀朱姐姐。”他看見銀朱從房間里出來,隨手關上了房門。
“小郎君怎么這么早過來了?”
“我起得早,過來看看姑姑醒沒醒。”齊樂成看著她手里端著的木盆,“銀朱姐姐你去打水嗎?現在天太早了,廚房的熱水可能還沒燒好。”
“不用熱水,娘子有些發熱,我打些冷水給她降溫。”
“姑姑發熱了?”齊樂成一聽急了,“為什么會發熱?不是傷得不重嗎?我出去找大夫。”
“小郎君別急。”銀朱拉住他,“娘子會發熱應該是因為最近兩天一直沒有休息好,昨天受傷之后就引發出來了。沒有大礙,不用找大夫。”
“而且知雪小娘子和辯苦大師都住在家里,娘子說她回家之后再喝藥就行。”
“哦。”齊樂成點點頭,稍微放心一些。
銀朱拿著木盆往水井走,見他也跟著來,便道:“你不是要去練功嗎?快去吧,別跟著我了。”
“好,你跟阿硯說,等過兩天我休沐,就去找他一起玩兒。”
“好,我會轉達的。”
十四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加上知道處在安全的環境里,身邊又有銀朱照顧,所以索性放任自己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覺醒來,已經是后半晌了。
不知道是誰透露出去的風聲,整個黃粱鏢局的人都知道她發熱了。
然后,她就遭到了圍觀。剛走出后院,就看到了一群吃過午飯不抓緊時間去午休的人圍在前院跟后院中間的圓月門前議論。
“肖娘子居然也會生病呀。”
“我也覺得是怪事,肖娘子怎么忽然生病了呢。”
“我進鏢局都快五年了,第一回見她生病。”
“我之前真的以為她是鐵打的人,生病這些事情,根本和她沒關系。”
“那這回是怎么回事,不會是受了很重的傷吧?”
“呸呸呸!你說什么呢!我們肖娘子福大命大,絕對不可能!”
“對,閉上你的嘴吧,瞎猜什么。”
“咳咳。”十四早就走到圓月門后面了,只不過他們都沒發現。走出來之前,她好心地咳嗽了兩聲,作為提醒,讓場面不至于太尷尬。
“肖娘子?”
“肖娘子!”
“肖娘子你醒了!聽說你發熱了,沒事吧?”
“是啊肖娘子,我們都擔心壞了。”
“是嗎?”十四笑問,“是擔心壞了還是好奇壞了?”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鴉雀無聲。
“嘿嘿,那個……”有個膽子大的出頭打破沉寂,“肖娘子,您什么時候回來帶我們訓練呀?”
“是啊肖娘子,您別只帶那些新來的小崽子呀,也看看我們,帶帶我們啊!”
“是啊,我可是最喜歡跟肖娘子您一起訓練了。”
這一個話題一開,場面頓時又熱鬧起來。
“行了。”十四出聲打住,“別拍馬屁了。”
“已經見到我了,沒缺胳膊沒少腿,好奇心滿足了嗎?滿足了就去訓練場集合,你們午休時間已經到了。”
“可是肖娘子您還沒說什么時候回來帶我們訓練呢。”又是那個膽子最大的。
然后被銀朱眼睛一瞪,立馬老實了。
“我們立馬回去訓練,去訓練!”
一群人出窩的蜜蜂一樣跑走了。
“我這幾年的脾氣是不是變好了?”十四見狀,看向銀朱道,“在他們中間的威信居然不如你了。”
“娘子的脾氣一直都很好。”
“哈,還是銀朱嘴甜。”十四今天的心情由衷的好,“走吧,回家去!”
回到家是傍晚,家里的氛圍卻不太對。
“娘子你終于回來啦!”一名小廝正在往外跑,“小郎君正派我去城里找您呢。”
“出什么事了?”
“是那位左三郎。”小廝解釋道,“昨日夜里忽然毒發了。”
“這么快?”十四聞言立刻加快腳步,他喝下懺業的血不過才幾天,怎么忽然就毒發了?
“現在怎么樣了?”
“這一次跟從前都不一樣,小武說大師也束手無策。那位郎君因為太難受,直接搶了他削水果的刀子要往身上扎。”
“什么?”十四頓住,反應過來之后直接由快走變成快跑。銀朱抱著裝有嗜血藤的盒子,跟著一起跑。
“娘子!”小廝也跟著跑,“沒有……沒扎上,被懺業師傅攔住了!”
十四第一次覺得,院子占地面積太大也不好。
“你繼續說。”
“懺業師傅出手把人打暈過去了,然后找了繩子綁到了床上。剛剛醒了,現在大師他們幾個都在他旁邊,小郎君讓我出去找您。”
十四跑進客廳,又跑上二樓,正好看到聽到動靜開門出來的肖硯。
“娘親,你終于回來了!”
“藥找到了,沒事了。”十四伸手拍拍他的背,同時腳步不停地往里走。
“大師,嗜血藤拿到了。”
房間里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左丘玥被綁在床上,四肢在抽搐,閉著雙眼,額頭脖頸青筋暴起,嘴角有血跡。
“太好了!”辯苦和尚大喜過望,立即從銀朱手里接過盒子打開辨認,“是,確實是嗜血藤!”
“懺業,知雪,過來幫忙。”
“是,師父。”
“肖娘子,這里……”
“大師只管去配藥吧,這里交給我。”十四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讓血腥氣散一散。
“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這也太邪門了。”相麻衣也在,她今天早上才第一次見左丘玥毒發的樣子,那情形,換個膽子小的都能給嚇哭。
“你先出去吧,我待會兒跟你解釋。”十四對肖硯和銀朱也說,“你們也一樣,出去等吧。”
“那你呢?”相麻衣有時候神經大條,嘴比腦子快。
“好,那娘親我跟師父還有銀朱姐姐就先出去了。”
“是,娘子。”
相麻衣左手被肖硯拉住,右手被銀朱挽住,三人一起出了房間。
守在門口的小武細心地關上了房門。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床上的左丘玥緩緩睜開眼。如十四預料一般,雙目猩紅,像涌進了鮮血。
“多……謝……”
他被五花大綁在床榻之上,滿身狼狽,丑態百出。只有她一進門就留意到了,讓所有人都出去,給他留了最后一絲體面。
“你現在神志是清醒的?”十四勾了張凳子坐到床邊,“我聽說,你要自戕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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