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亞:
相麻衣正式收肖硯為徒,也正式住到了十四家里。
十四建議她在黃粱縣開一家麻衣閣的分閣,但是相麻衣卻說她的麻衣閣跟十四的黃粱火鍋不同,并不是有錢就能開的。
所以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直接把麻衣閣搬來黃粱縣。
聽了她這個決定,馬姐姐妹勸她三思:“安西可是你自幼長大的地方,說搬就搬?”
黃粱縱然繁華,但故土終究是故土。
“反正在哪里都是一個人,安西和黃粱,對我來說又有什么不同?”相麻衣已經決定了,“頂多以后每年趕在清明時節回去一趟,探望我爹娘還有祖父。”
“相家那邊呢?你不管了?”馬涼月問道。
相家世代鍛造兵器,族中子弟自會識字起便開始學習鍛造兵器的手藝,這一代天賦最出色的人卻是相麻衣。
她當初成立麻衣閣,除了這是她熱愛的事業之外,不能說沒有存心跟相家一較高低的想法。此時麻衣閣風頭正盛,但她卻要離開安西了?
“數百年的底蘊,哪能是那么容易就撼動的?”相麻衣道,“既然一時之間不能摧毀他們,何必急于一時?”
“你這是有其他打算了?”馬得草并不覺得相麻衣是知道一件事情難做之后就會放棄的人。
“算是吧。”相麻衣也不瞞她們,“若我繼續留在安西,我想找他們的不痛快,他們同樣會想盡辦法打壓我。但是換到黃粱就不一樣了,黃粱可不是他們的地盤。”
“而是十四的地盤。”她伸手摟住十四,笑著看向她,“以后的日子,肖娘子多照拂?”
這架勢,像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子。
“好說。”被調戲的良家婦女反調戲回去,“放心吧,有我在,保正相娘子安穩無虞。”
“我聽著這話居然有些感動怎么辦?”相麻衣把十四摟得更緊了,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你說你怎么不是個男人呢?你要是個男人,我肯定非你不嫁。”
“咦~你快別肉麻了。”馬得草不給面子地拆臺道,“十四要是個男人的話,那想嫁她的娘子肯定多了去了,你不一定能排的上號。”
相麻衣自然不會任她奚落,兩個人便鬧起來。鬧了一會兒之后,才休戰說回正經事。
“那接下來你收下的那些人都會陸續趕來黃粱縣了?”
“差不多,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們人過來就行了。”相麻衣道,“以后我跟十四就是鄰居了,歡迎經常來黃粱縣找我們玩兒啊。”
相麻衣一邊開始教肖硯,一邊忙起了搬家的事情。
馬家姐妹則在黃粱縣逛了幾天之后,跟隨十四一起去揚州了。在那里玩兒夠了,才啟程返回安西。
九月初,十四把揚州的分店安排好,返回了黃粱縣。與此同時,梅行之傳來消息說托人從南境尋找的嗜血藤就快到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著嗜血藤被送回來的時候,送藥材回來的人卻在黃粱縣外發生了變故。
“被搶了?”十四驚起,“怎么回事?被誰搶了?”
嗜血藤這東西,本身就有劇毒。除了能當嗜血散解藥的藥引之外,沒有任何可利用之處。而且在中原識得它的人很少,知道梅家在找它的人應該更少,誰會去搶它?
“對方身份不明。”梅行之道,“負責帶藥回來的人一路上都很順利,誰知道臨近黃粱縣遇到了劫匪,三株嗜血藤悉數被搶。”
“不過應該不是一般的劫匪,而是有心人刻意為之。”他接著道,“護送藥材回來的人被打傷了,財物卻沒少。”
那些人明明能殺人滅口,卻刻意留了活口回來報信。
“你找嗜血藤要救的是什么人?”梅行之問。
“你心里有懷疑的對象了?”十四不答反問。
“四年前辯苦大師為一人解嗜血散,用的便是我祖父收藏的那株嗜血藤。”梅行之道,“當時我就好奇,他身上那嗜血散的毒是何人所下。”
“什么人?”
梅行之緩緩說出三個字:“長孫氏。”
所以這一次,十四托他尋找嗜血藤的時候,他就在懷疑這次中毒的人很可能也跟長孫氏淵源匪淺。畢竟這么多年,他只遇到過一個中嗜血散之毒的人,下毒的人便是長孫氏。只不過十四沒主動提,他便也沒問。
“所以你懷疑劫走的嗜血藤的,和下毒的是同一批人?”
“這次的人明顯是有備而來,搶嗜血藤或許不是他們的目的。”梅行之的手指十分有節律地敲著桌面,“或者說不是唯一的目的。”
十四靜靜地等著他繼續說。
“他們的目的,是想要逼你出面。”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下,他看向十四,“確切來說是因為你救了他們要殺的人,他們想逼你出來,然后找出那個人。”
“所以肖娘子,你救下的到底是何人?他又為什么會遭到追殺?若他的仇家當真是長孫氏,我勸娘子最好置身事外。行善雖好,卻要量力而為。”
十四沉默片刻,道:“梅少主的推斷到底對不對,待我今晚去探一探便知。”
“探?你去哪里探?”
“昌順鏢局。”
“昌順鏢局?”梅行之眼神微變,“你怎知……是昌順鏢局?”
“昌順鏢局的當家人不是也姓長孫嗎?”十四用跟梅行之一樣的眼神望回去,“看來梅少主知道的也不少。”
梅行之此人,身份應當不只是梅家的少主這么簡單。十四這么多年跟他相處下來,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
但是誰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她也就裝不知道了。
“肖娘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昌順鏢局跟……那邊有關系的,但是作為朋友,我想勸你一句。”梅行之鄭重道,“這趟渾水深不見底,你最好遠離它,而不是主動摻和進去。”
“你府中的那個人,交給我吧,我來替你處理。他們搶走嗜血藤,就說明還不知道是你救了那個人。所以你不要出面,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
梅行之說的誠懇,十四卻覺得,這趟渾水她可能已經蹚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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