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午飯是在瓊肴居解決的,十四原本打算把齊樂成送回黃粱鏢局。但那小子不肯,非說今天一整天都不用上課,他要繼續跟肖硯一起玩兒。
十四只好帶著他回去詢問他父母的意見,還沒走到后院的時候碰到齊天衡,齊天衡對此無比支持,恨不得趕著他兒子跟十四一起走。
齊樂成把連安留下了,說要給他放假。實則是見肖硯沒有小廝,他也不想出入都有小廝跟著。
回到在縣里租賃的房子里,肖硯帶著齊樂成回屋玩兒去了,十四讓林三先去把馬匹跟馬車拴好,給兩匹馬喂草料和水。她則借著廂房的掩護,把辣椒從空間里移出來,搬到了院子里。
然后找出剪刀跟布袋,開始往外剝種子。
林三收拾好走過來:“肖娘子,這是什么?”
“辣椒。”十四道,“一種做菜用的香料。”
“你就像我這樣,把外面的皮剪開,然后把種子收集到布袋里。”
“好。”林三坐到十四搬出來的凳子上,擺好布袋,拿起剪刀,開始學著十四把種子剝出來。
但他能把鞭子揮舞的讓人眼花繚亂的這只手,用起小小的剪刀,卻完全不知道怎么駕馭。
林三笨拙的樣子引得十四發笑,剝了兩個就讓他停了:“放下吧,這個工作不太適合你。”
“娘子,我能學會的。”林三有些窘迫,又唯恐十四嫌棄他笨拙,“我再多練幾個就能學會了。”
“行了,你也別練了,替我跑一趟牙行,找其他人過來做。”十四也站起來,“這么幾大包,就我們兩個人,要剝到何年何月?”
“先把手洗干凈,然后去南市找一家主人叫范老三的牙行,他知道我。你跟她報我的名字,然后請他挑五個……不,挑十個手腳利落的婦人或者女孩子過來幫忙做活,價錢隨他開。”
“對了,我給你拿錢,順便再買十把剪刀跟十個布袋回來。”
林三辦事利索,很快從牙行里帶了十個人出來,也把十四吩咐的東西買齊全了。
十個人當中有五個二三十歲的婦人,五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十四給她們演示了一遍怎么操作,然后叮囑道:“記得不要用摸過辣椒的手摸身上其他地方,尤其是眼睛,做完之后立刻把手洗干凈。”
“是,娘子。”
“好了,開始做吧。”
十四讓林三在院子里看著,自己準備回房。路過最邊上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停在了她身邊。
“你之前是不是經常來我家里打掃?”十四不常回來,但回來的幾次基本都是這個女孩子過來打掃。
“回娘子,是的。”女孩子站起來回答,“之前一直都是我來娘子家里打掃。”
“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這個女孩子的臉上有一道深紅色的血痂,從鼻梁中部延伸到右側下頜骨。像一條蜈蚣趴在臉上,觸目驚心。
女孩子回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就是為了不讓十四留意到自己的臉。聽她這么說,立馬抬手捂住了傷疤:“沖撞了娘子,請娘子恕罪。”
“你沒沖撞到我。”十四道,“我只是好奇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這個女孩子的長相原本是很出色的,突然多了這么一道疤,這張臉算是毀了。
“這是我自己劃的。”
十四聞言微挑眉毛,有意思。
“行了,繼續工作吧。”她擺手讓女孩子坐下,然后抬步回房了。
十個人一連來了三天,基本把辣椒種子都剝出來了。最后還剩下一個尾巴,十四點了其中三個人,讓她們再來一天。
其中就包含那個自己把臉劃傷的女孩子。
“娘子,問清楚了。”三個人在外面工作,林三進屋跟十四回話,“她叫銀朱,之前是一個官宦家的家仆,后來被抄家了,她的身契就轉到了牙行。”
“自毀容貌,是因為不久前被范老三的破落戶兄弟過去打秋風的時候看上了,硬要把她要過去做小妾。”
“女孩子性子剛烈,當即就拔下頭上的簪子,把臉給劃了。”
“原來如此。”十四點著頭,沒立刻給出回應。
林三繼續在旁邊候著,覺得十四既然讓他特意打聽了,就不會沒有吩咐。
果真,十四思慮了一會兒,開口道:“你今天帶著錢去見一趟范老三,把銀朱買過來吧。”
“是。”雖然驚訝,但林三知道十四自然有她的計劃,隨即點頭應下。
傍晚的時候辣椒種子就剝完了,林三領著三個人回牙行,又把銀朱帶了回來。
“見過娘子吧。”十四正在廚房做飯,林三帶著銀朱過來拜見她。
“銀朱見過娘子。”銀朱直接姓跪拜禮。
“起來吧,替我燒火。”
“哦好。”林三要去燒火。
“沒說你。”十四繼續處理食材,頭也不抬,“你去鏢局接阿硯。”
這段時間肖硯會一直和齊樂成一起在鏢局上課,吃過早飯林三把他送過去,晚飯的時候接回來。
“是,娘子。”
“要是齊先跟佟羊要跟,也讓他們跟過來吧。”
“是。”
林三走了,銀朱坐到灶前燒火。
“知道我為什么買你回來嗎?”十四把需要蒸的菜上鍋。
銀朱往灶里加柴:“娘子心善,多謝娘子可憐。”
“我可不是心善的人。”十四挨個把案板上的蒸餅拾到籠屜里,“而且我身邊并不怎么需要伺候的人。”
“再猜。”她把鍋蓋蓋上,轉身看另一口灶上吊著的老鴨湯。
銀朱拿著的木柴沒有扔進灶里,而是頓住了。
“你要是想著攻擊我的話,可以明確告訴你,你在自尋死路。”
“啪嗒”,木柴掉到了地上。
銀朱從坐姿變成了跪姿:“銀朱不敢。”
“那最好。”十四嘗了一口老鴨湯,覺得不夠咸,又放了一些鹽進去,“繼續燒火,不耽誤說話。”
銀朱微微抬頭看了十四一眼,默了默,坐回去繼續看著灶下的火。
“你要是沒猜到的話,那就我來說。”十四道,“不久前我走了一趟鏢,護送了一些比較貴重的物品,路上遇到了搶東西的匪徒。那些匪徒訓練有素,全然不像山野里的土匪,更像是兵。”
“不過是軍營里的兵還是什么人養的私兵,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他們手腕上有著統一的刺青。”
銀朱右手覆在了左手手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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