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裝什么死!快起來去做飯!”
辱罵聲和痛感同時傳過來,十四在心里暗罵一聲。
“艸!哪個混蛋,我TM廢了你!”
她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布衣長袍的古代男人站在離她不到一步遠的地方。剛剛朝她的腹部踢了一腳之后沒有得到回應,他又要踢第二腳。
“娘!”
十四沒來得及反應現在這是什么情況,又聽到一聲小孩子的哭聲。
男人的身后,一個大約兩三歲的男童笨拙地翻過和他小腿一樣高的門檻,哭著朝這邊跑來。
男人的動作并沒有因為小孩子的哭聲停下,眼看著一腳又要落下來。
十四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她就著躺地的姿勢抬腿,目標是男人的腳踝。
“啊!”
“艸!”一擊之后十四忍不住爆了粗口,她為什么會這么弱?
“啊!我的腿,我的腿!”
男人抱著小腿倒在了地上,鼻涕眼淚一起流。
“娘,娘……”
“小心!”
十四從地上躍起,在孩子被男人伸出去的腿絆倒之前把他提溜了起來。
“娘……”小娃子還沒意識到危險,被十四撈到懷里之后立馬抱住了她的脖子。
“臭婆娘,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男人這個時候應該是緩過來了,十四是這么認為的,因為他又能有力氣罵人了。
“打的就是你。”十四抱著孩子,找了房間里能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就算現在沒有鏡子,她也能肯定了,這絕對不是她的身體。
太弱了,剛剛那一腳居然沒能把那條蹄子廢了。還有,她現在只不過是抱著一個不到二十斤的孩子,居然覺得累,而且是喘不上氣那種。
這又是什么情況?她是招了哪路牛鬼蛇神還是菩薩佛祖,居然這么玩兒她,直接把她的身體給廢了。
“肖十四娘!你要造反嗎?”
十四正沉浸在離奇的遭遇里,不論怎么想都想不通她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她很煩躁,偏偏這個時候還有蠢蛋往槍口上撞。
“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廢了你?”
十四說的是問句,但用的是陳述語氣。
可是對面這個蠢男人卻不信邪,她話音剛落,他又一句咒罵就砸了過來。
“你想造反嗎?臭婆娘,信不信我休了你!”
休了你,這三個字進入耳朵的時候,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立刻自動涌向腦海。
十四看到了以往幾年這個身體的主人是怎么度過的,家暴,家暴,無盡的家暴。
對面這個男人高興的時候,只會對她有言語上的侮辱。不高興或者喝醉了的時候,那就立馬是拳打腳踢。
“NM!”剛剛開始回憶,十四就被激怒了,這個女人是傻還是蠢,MD就讓這個人渣這么欺負都還不知道還手,只會逆來順受。
艸!氣死她了。
休了你!
這句話是這個男人威脅或者恐嚇這個女人的時候常掛在嘴邊的話,十四聽著只會覺得對腦殘無語的話,這個女人居然就被這三個字吃得死死的。她從來沒有過反抗,就是因為怕這三個字,怕他休了她。
你大爺的!十四要被這記憶氣瘋了!
“蠢驢婦!你還在那兒發什么傻?”
對面,氣急敗壞的男人嘴里的污言穢語越來越多。
十四深吸一口氣,才能壓下被別人的記憶挑起的怒火。MD,就算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憋屈的感覺,八輩子都沒覺得這么憋屈過!
十四是二十一世紀的雇傭兵,在她的世界里,達爾文理論被充分證明——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不論是小時候訓練還是長大之后開始接生意,她一直都是在競爭中獲勝的那部分。
她也輸過,但每輸一次,她一定會十倍百倍地贏回來。
巨大的憤怒讓十四暫時把一切疑惑都拋到了腦后,她要把孩子放到床上。
“娘!娘……”
原本哭得不那么劇烈的小孩子感覺到她的動作,再次嚎啕起來。
“聽話,先坐到床上。”面對孩子,十四的心稍微軟了一些,語氣也軟了一些,“我有事情要做,你先坐到床上。”
這個孩子居然出奇地聽話,聽到她這么說,雖然不舍,但主動放開了她的脖子。他還在不停地抽泣,一邊哭一邊乖乖地坐到了床上。
“快過來!磨蹭什么呢?”
男人以為十四放下孩子是要去扶他,叫囂道:“是腿斷了還是手斷了?”
十四緩步來到了男人身邊,不是她故意走得慢,而是現在這具身體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要是放在從前,這個級別的痛感是可以直接忽略的。可是現在這副身體不是從前她自己的身體了,就算她意志上能忽略,這副身體卻忽略不了。
“快扶我起來,蠢驢婦!你敢動手打我,你是活膩味了嗎?”
“求人幫忙還這個語氣,誰教你的?”
十四緩緩蹲下,看著對方伸過來的爪子,想直接給他剁了。但她現在手里沒有刀,所以只能上手了。
“啊……啊!”
男人的手腕被十四捏住了,疼得他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別叫了。”
“啊!快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和剛剛腳踝被踢了一樣,男人不止叫,還開始哭。
十四手上再加了一點兒力氣。
哭喊聲再上一個高度。
“啊!啊!你快……放……放手……啊!”
“說了別叫了。你可以試試,你聲音越大,手就會越疼。”
十四說話用的是這副身體的嗓子,她只是平穩地陳述,卻自帶細聲慢語的效果。
“不……不喊……了……”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或者說,疼痛讓他清醒了,生存的本能讓他知道眼下該怎么做。
“我不……不喊……求你……求你放開……啊……”
男人其實還想喊,因為實在太疼了。他毫不懷疑,他可能隨時疼暈過去。
劇烈的痛楚之下讓他沒有精力思考眼前的一切是怎么發生的,肖十四娘不過被他打暈了一宿,怎么醒過來突然變成了這樣?
“你叫什么名字?”十四問。
同時松開了手,以防這個人真的疼暈了過去。
放開那只臟爪子之后,她嫌棄地用衣裳抹了抹手。
“韋……韋志高。”
韋志高的回應完全是身體本能地反應。他的手腕終于被放開了,終于不疼得想死了。
韋志高?
十四默念著這個名字,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她看到過這三個字!
不久前的一次任務,她負責保護一個金主的女兒。那個女孩兒看的一本小說里,有個配角的名字就叫韋志高。
十四有些魔幻,有些無語,有些慌——她這是在書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