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走一遭,方氏身心俱疲。但是穆老夫人召喚,她不得不去。
穆老夫人滿臉喜色的問:“快和我說一說,菱兒是如何被冊封為公主的?”
一想到穆清菱被冊封為公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刁難定國公府的眾人。
在外人眼中,他們定國公府該是多么不堪。
方氏強壓著五味陳雜的心緒,勉強的笑道:“母親,不如叫大小姐親自來跟你說一說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當時冊封是在皇后娘娘的宮里,只有大小姐一人在。”
按照道理,冊封之事,要先請欽天監挑選一個吉日,再準備好一干祭典器具,到了日子來定國公府頒諭旨,行冊封。
可是皇后竟然著急的什么都沒準備,就在皇后的宮里匆匆的給穆清菱冊封了。
穆老夫人喜悅之余就有些擔憂。
“你先回去歇息吧。”穆老夫人皺著眉心道。
“是,母親也早點歇息。”方氏從善如流的說,行了一禮后就離開了。
沒過幾日,穆二爺和王月娘的大好日子到了。
為了做全套,前一晚王月娘已經出府去,回到她曾經住的宅子里。
她要叫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這次是光明正大,由穆二爺八抬大轎,抬進定國公府里的。
清晨,穆清瑜是被外頭的炮竹聲吵醒的。
“墨竹,我要起來了。”穆清瑜的聲音自內室傳來。
“奴婢馬上就來。”墨竹說完,打開門叫捧著洗漱用具的丫鬟進來了。
那些丫鬟進來之后,墨竹發現了在院子門口往外張望的穗兒。
墨竹搖了搖頭,將門關上了。
關門的聲響,驚到了穗兒。
穗兒回過頭去,她咬了咬牙,趁著沒人看到悄悄的溜了出去,往穆清雪那邊去。
墨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襲海棠色衣裙,并同色的香囊荷包。
自從先夫人去后,穆清瑜甚少再穿這樣嬌嫩的顏色。
穿上衣裳后,穆清瑜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盯著銅鏡里,被衣裳襯得愈發白皙的臉蛋。
“今兒個給我打扮的喜氣一些。”穆清瑜淡淡的說道。
“是。”
墨竹和外頭請來的梳妝娘子,一同為穆清瑜挽發髻,上脂粉。
發髻上,除了步搖簪子,墨竹拿了兩朵海棠花別上,原本略顯沉笨的妝容,一下子靈動起來。
“小姐這樣子裝扮起來真好看。”墨竹感慨道。
自家小姐是都城里有名的美人,人人都知道定國公府二小姐,宛若仙子下凡般情形脫俗。
當穆清瑜盛妝之下,更是叫人移不開眼去。
“小姐真好看,我為內宅小姐梳妝許多年,都沒見過哪一個能比得過小姐去。”梳妝娘子夸道。
她有一雙巧手,手藝精湛,常常為都城里各府的夫人小姐梳妝。
像穆清瑜這般耀眼的容貌,她也是頭一遭看到。
甚至她梳妝時要更加小心仔細,生怕手下有一根凌亂的發絲。
聽著夸贊,穆清瑜淡淡一笑。
容貌于她來說并不是最要緊的,上輩子擁有這樣的美貌,還不是落得一個凄慘的下場。
要不是為了今日,她也不會如此打扮。
“好了,我們快出去吧。”穆清瑜道。
“小姐要不要先用一點早膳填填肚子?”墨竹提議道,“待會子怕是要到中午才能吃上一口飯。”
“也好,你端上來吧。”穆清瑜坐了回去。
于是墨竹領著梳妝娘子出去,順便去廚房里頭要一點早膳。
為著今日的大喜事,廚房里正熱火朝天的準備著。
墨竹才踏進廚房,就被趕了出來。
“去去去,待會王府的廚子就要來了,聽說那廚子可是從御膳房里出來的,從前專門為圣上做飯的。墨竹姑娘不要進來添亂了。”廚房的管事李婆子道。
一想到能和為圣上做菜的人共事,李婆子忍不住得意,順便撫平了衣裳上的褶皺,不叫自己在外人前失禮。
墨竹克制著怒氣,問道:“我是來替我家小姐拿早膳的,先前這個時候,你們廚房的早就送去了,今兒個怎么沒有送來?”
“墨竹姑娘難道沒看到我們在忙嗎?哪里有功夫做早膳?哦,倒是有幾碟子昨天剩下的糕點,不如你拿去吧。”李婆子不客氣的說。
墨竹氣得發抖:“我在來的路上,看到廚房的人給四小姐那邊送早膳。能給四小姐做,為什么不能給我家小姐做?”
“哦,想必是墨竹姑娘眼花了。”李婆子信口開河,完全沒把墨竹放在眼里。
她看著墨竹的眼神,甚至帶著鄙夷。
墨竹能問出這句話,實在是不會審時度勢。
也不看看今兒個是什么日子。
墨竹捏緊拳頭,恨不得朝著李婆子嘲笑的臉上狠狠砸去。
典禮還沒開始,這群人就不將穆清瑜放在眼里。
待王月娘被扶正之后,這幫人又要怎么作踐穆清瑜啊!
但墨竹要是動手,肯定會給穆清瑜引來是非。
墨竹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把怒氣壓了下去,盡量心平氣和的說:“也不用平日里的早膳,只要給我家小姐煮一碗圓子羹便好。”
看著墨竹示弱,李婆子得意的都快笑出來了。
她眼珠子提溜一轉,要是把墨竹逼的太緊也不好。
她讓開一步,努了努嘴,道:“那里有一口閑著的鍋,你自己去煮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墨竹咬著牙擠出這么一句。
“哦,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李婆子不甘示弱。
最終還是墨竹敗下陣來,低著頭走到廚房里頭,親自生火煮一碗圓子羹。
這時有個小丫頭走到李婆子后頭,怯怯的道:“管事的,二小姐再怎么說將來也是將軍夫人,你不怕二小姐秋后算賬啊。”
李婆子毫不在意的說:“二小姐嫁出去之后,難道還能把手伸回娘家來?長幼有序,你瞧著吧,將來國公一位還是會落到二房的。先討好了未來的國公夫人,我們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還是管事的想的周到!”
墨竹煮好了圓子羹,匆匆的送了回去。
“怎么去了這么久?”穆清瑜疑惑的問道。
墨竹將圓子羹擱到穆清瑜跟前,若無其事的笑道:“廚房里忙,奴婢就多等了一會。”
墨竹說完,就看到穆清瑜正盯著自己的手。
她低頭看過去,只見自己的手上沾了灰,她連忙把手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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