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沄枳想著，不如她人直接過去，裴詢肯定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算是，給他個驚喜吧。”
巧笙偷笑，趕了一段時間的路，他們找了個路上的茶棚歇腳。
外面刮著風，巧笙不想讓紀沄枳出去挨凍，索性把茶點什么的都買回了馬車里。
趁著休息的空檔，趕車的喬起似乎終于下了決定，低聲問道：“主子，屬下可否與您談談。”
紀沄枳坐直了些，“進來說吧。”
喬起就坐在馬車的門邊上，笙簧提點過他后他想了很久，尤其是如今他們越來越接近邊疆，深埋于心的郁結和躁動就有些控制不住。
這么想著，喬起直接跪在了地上，“主子，殺害我阿娘阿爹的仇人，他的身份很不簡單。”
“先前屬下不說并不是信不過主子，只是不想給主子添那么大的麻煩。”
“只是屬下實在無法放下心中的血海深仇，懇請主子，待到邊疆安定之后，您能準許屬下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若報了仇后還能留下一條命，定再回到主子身邊為您效命。”
紀沄枳端著茶杯的手指叩了叩，“喬起，你覺得你主子我笨嗎？”
喬起搖了搖頭，“您聰慧過人，常人難及。”
紀沄枳：“那你覺得，我現在有沒有猜出你阿爹的身份，以及你那個身份不簡單的仇人的身份。”
喬起有些詫異地抬頭，他…無意中透露了什么嗎？
紀沄枳嘆了口氣，上次談及薛燁隱之事時她就存疑了。
背叛了喬起阿娘阿爹的人現在成了蠻羌首領的左膀右臂，怎么成為的？怕不就是靠背叛成為的。
不然喬起阿娘一個不是蠻羌族人帶去的中原人，如何能謀取如今那野心又囂張、又格外看不起中原人的蠻羌首領的信任。
而恰巧，上一任蠻羌首領娶的便是一位中原人，又恰巧，他死在了奪了他的權的親弟弟手里。
更別說喬起如今這番視死如歸、不想連累她的態度了。
若這人的身份分量不足夠重，在喬起的眼里，還不至于能夠輕易給她帶來麻煩。
“你阿爹，是上任的蠻羌首領？”紀沄枳問道：“你要報仇之人，便是如今的蠻羌首領了，我猜的可對？”
喬起驚訝的同時也知道自己瞞不住了，沉默了一下后承認了，“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主子。”
“啊！”巧笙也很驚訝地看著喬起，“沒想到你還有這么一層身份呢。”
“那你怎么還淪落到……”
為奴的地步。
不過轉念一想，“對哦，你叔叔害死了你爹爹，就是為了坐上首領的位置，那肯定是容不下你這個本該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的。”
喬起捏緊了拳頭。
他的阿娘雖然是中原人進獻給阿爹的，但在朝夕相處之間，阿爹卻真的愛上了阿娘。
也因此對中原人改觀了許多，甚至想著建立良好的友誼和合作，共謀發展也未嘗不可。
偏偏…他那個小叔是個好戰分子，一直存著要將中原攻打下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