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英一手扯著許軍強,一手拉著許軍旺,跌跌撞撞的往家里去。
她沒想到許德發會這么好說話,生怕他反悔了,直到進了家門,她這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你們咋想的啊,大半夜不睡覺,跑去挖泥鰍,要是我不過去呢?”
王蘭英此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平時雖然像個潑婦,但也是知道輕重的,斷然不會一下子得罪一個村的人。
“老二也是,你瞅瞅你說那啥話,就算他許律清真是故意報復你,你也不該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犯了錯被抓住的是你,不是他許律清。”
經過許軍強這一鬧,反倒叫王蘭英的頭腦清醒了許多,她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艱難日子,再不敢想其他的了。
“就是他許律清綁的我,故意把我扔到河邊凍了一夜,憑啥我都不能說,再說這事兒要不是大哥犯了慫,我們也不能拖拖拉拉到那個時候,被許律清他們給抓住。”
許軍強也沒有想到,許律清這么閑,居然還大半夜的跑到河邊去抓人。
“行了,不管因為是誰,以后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再生事了,要不然咱們一家子就別想再清河村混下去了。”
王蘭英不想聽他的借口和理由,不管因為什么,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什么就行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遲早是要討回來的。”
許軍強可不聽王蘭英的話,他的性格本就強硬叛逆,從前有許軍旺壓著些,家里有沒那么多事,就沒有顯現出來,如今觸及利益,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討回來,討回來,你就知道討回來,你就不想想這一家子的老小,你要我們都陪著你去死嗎?”
王蘭英沒好氣的說道,她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出這么個混賬兒子來。
“你看看老大,因為你成了什么樣兒,那天殺的吳雪琴死了以后,他的精神就不好了,你干這偷雞摸狗的事,還要拉上他去,你是真怕他不死。”
王蘭英也恨許軍旺不爭氣,老婆死了就死了,現在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
許軍強聽到這話直翻白眼,這和他有啥關系?
當初動手打吳雪琴的可是許軍旺自己,吳雪琴一晚上沒有回來,他也沒有出去找,等到人死了以后,才做出這深情的樣子。
真惡心啊!
許軍強最看不上許軍旺這一點,人活著的時候,他覺得吳雪琴當牛做馬都是理所應當的,甚至還算計著讓她怎么心甘情愿的干活,如今人死了,他又做出這幅半死不活不值錢的模樣。
俗話說得好,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許軍旺這就是做戲給自己看,感動自己呢。
吳雪琴若是泉下有知,也不可能原諒許軍旺,恐怕半夜里從那寒涼的水井里爬出來,也是想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拉到地獄里去。
許軍強想到這里,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這是他自己作的,跟我可沒有一點關系,娘你別往我頭上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