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泥鰍和魚不一樣,喜歡躲藏在淤泥當中,就算河流干了,興許還能在泥土深處挖出幾條泥鰍來,因此在河邊挖到泥鰍是極有可能的。
如此想著,他們的干勁兒就更大了。
畢竟,誰不想吃鮮香美味的干煸泥鰍呢?
哪怕是只挖到一兩條,就算不夠炒盤菜的,拿著回家燉個泥鰍湯也是好的。
林晚晚可不知道,她的話竟鼓動了身邊的人努力干活,她現在一心就想著吃干煸泥鰍呢。
“媽,我去干活了,你和律清再說會兒話。”
林晚晚心里惦記著挖了泥鰍,回去做干煸泥鰍,實在沒有心思待在岸上。
“行,你去吧,小心點,要是累了就歇歇。”
李秀芝也知道勸不住她,干脆放她去了,有些話還是回家再說更方便。
倒不是李秀芝的想法自私,而是人人都知道偷懶休息,自家孩子卻只會悶頭干活,累的滿頭大汗,叫她看著實在心疼。
看著林晚晚又牽起麻繩,拿著鐵鍬,艱難又小心下河的瘦肉身影,李秀芝忍不住背過身,悄悄抹了抹眼淚,她沒有看過也就算了,如今見了林晚晚是如何下的河,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兒。
“要是我再年輕點就好了……”
李秀芝的話未說完,便收住了,她也知道,自己說這話沒有什么意義。
要是再早三年,她還年輕力壯,是絕不會隨便給許律清娶個媳婦回來,起碼要看看品行,再聽聽許律清的意見。
“媽,她沒事的。”
許律清開口安慰李秀芝,可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水花便打在了林晚晚的身上。
李秀芝哪里肯聽他的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你在水里,現在這天還沒熱起來呢,晚晚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難道就不冷嗎?”
冷自然是有些冷的,林晚晚雖然有異能護身,比其他人能抗凍些,但到底也是血肉之軀,不可能一點寒涼都感受不到,否則李秀芝摸著她的手該是熱乎乎的。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心疼人,偏偏就讓你媳婦兒自己下了河。”
李秀芝如今正心疼著林晚晚呢,許律清說什么話,她都聽不進去,何況,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自家的孩子,自己不心疼,讓誰心疼去?
“媽……”
許律清無奈的叫了一聲,他怎么就不心疼人了。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啥,我不樂意聽,你也別跟我說。”
李秀芝擺了擺手,轉頭叫了李春芽。
“芽芽,走了,咱們回家做飯去。”
李春芽乖乖的點了點頭,跟在李秀芝的身后離開。
走了一段路程后,她忍不住回頭去看,漫天的黃土飛揚,村民們舉著鐵鍬,一下又一下的在土地里挖掘著希望。
許律清還是那么顯眼,只是他的輪椅更靠近河邊了,他在注視著林晚晚,看著在河里的她。
林晚晚仿佛也注意到了他在靠近自己,一只手騰出來,沖他擺了擺手,繼而又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拿起鐵鍬用力挖起了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