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李秀芝出來叫許律清吃飯,許軍旺兄弟倆害怕被大人責罵,這才拋下他逃走。
這件事許律清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就連李秀芝問他,怎么去了地窖,他也是說不小心跌下去的。
許律清并不是打算包庇他們,沒有人會包庇一個兇手,尤其是年紀漸長以后,許律清更不會任他們欺負了。他總是悄悄地報復回去,就不會將受的委屈咽下去。
就如同現在一樣,許律清明知道說這話會許軍旺一家,但他還是會說。
“德叔,話不是這樣說的,畢竟他們是一家人,兒子勸母親,母親自然愿意聽。”
許律清微微勾起了唇,只是可惜了,兄弟反目這一出好戲,沒有唱成。
“你們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里面能有一百八十個彎兒。”
鐵柱不由得豎起一根大拇指,他覺得自己要跟許律清打交道,興許被賣了,還在幫著數錢呢。
“干你的活去吧,哪兒就那么多話。”
許德發撇了鐵柱一眼,趕他去挖河道了。
“律清,你說咱們這河水啥時候能引到田里啊,這日子越過越快,莊稼又長得慢,恐怕等不起啊。”
許德發是真的愁,他守著大隊里交的公糧不敢動,家里的糧食也見了底,如今地里又沒了可以吃的,還不知能撐幾天。
他心里比其他人更煎熬,因為他知道有糧食,可那糧食不能動。
上面沒有指示,專家也沒有來。
等到下雨后,要是趕上農忙時節,這些公糧也能發下去做種子。
許德發想了許多,可他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很快的,德叔,你不用擔心。”
許律清看了許德發一眼,又開口給他解釋了一番。
“其實這圖看上去復雜,分的節點也多,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加快咱們的速度,你沒有跟過去親眼看見,所以總覺得工程量很大,其實一家一戶分上一段,需要挖的距離就會變得很短,只要大家不偷懶,很快就能通到河邊。”
許律清又給許德發指了指河里的林晚晚,她正熱火朝天的干著,巴掌大的小臉上都濺上了泥點子。
“最困難的是在這,這河堤不能亂挖,也不能挖錯分毫,要不然以后極有可能會引發洪水,到那個時候,這一片田地都會被淹掉。”
許德發聽見許律清這樣說,立刻緊張了起來。
“律清,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許律清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所以這里他安排的都是品行不錯,也愿意聽安排的人,像許軍旺那樣的人,都安排在了不重要的地方。
“德叔,你不用怕,我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嘛,你看這河里,除了我媳婦兒,就沒有其他人,她做事,你可以放心。”
就是有一點,這河堤需要挖六個方位,林晚晚早先挖了一個,余下五個也要時間。
許律清自然是不想累到她的,但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好直接叫林晚晚從河里出來歇息,免得有人嚼舌頭根子,說他偏袒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