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蔚:、、、、、、、、、
沈月晞透過窗戶向外看去,只見烏泱泱一群村民站在這狹小的院子里,正對著楊聰的房間在嚷嚷著。
“洋蔥,你出來!”
“里正,我昨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洋蔥真的回來了。”
說話之人正對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解釋:
“抓走她的西戎人一定是被那丫頭給殺了,如今又跑回了村子,咱們都要倒大霉了。”
有人擔憂地緊皺眉頭,苦著臉不知如何是好。
在邊疆這里,西戎的隱患已經讓小崗村的百姓苦不堪言。
“就是,里正要不把洋蔥給抓住,到時候我們全村都要遭殃,還是趕緊把人交出去!”
“荒唐!”
這道清冷的聲音來自蕭濯。
蕭濯迎著光走出了屋子,他大步走過去,背后皆是滿目光華,仿佛他自那片光華之中而來。
村子里的人哪里見過如此出眾的人,一時都怔住了。
他們是來找楊聰的,沒想到出來一位這么出色的男子。
一個長相干癟,看起來格外刻薄的女人哼了一聲。
“呦,我說是誰呢,沒想到那臭丫頭倒是有福氣,拐了個俊俏的兒郎回來,”她撇撇嘴,“也不知能不能養的活人。”
哐當一聲,楊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門一腳被她給踹開,她叉著腰大聲說道:“你們瞎說什么!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提起這個,她就來氣,自小就把她當牲口使,家里的活都是她來做,最后又嫌棄吃得多,沒有人家要,便把她趕出家門。
本來還能理解,沒想到如今她居然又對自己的恩人惡語相加。
楊聰冷眼看向眼前刻薄的女人,那張黝黑的臉上透著堅毅。這時沈月晞來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對她的支持。
楊聰回頭給了她一個笑臉:“我沒事。”
然后楊聰對周圍的村民道:“沒錯,那幾個西戎軍人已經被我們殺了。”
人群轟地一下炸了鍋。
“真的殺了西戎人,我們要完了!”
“西戎軍隊要殺過來了!”
楊聰的母親更是大驚失色,拍著腿道:“這可如何是好。”
沈月晞連忙拉著楊聰往一旁走去,這里交給蕭濯來應付。
“即便你們把人交出去,也不會幸免。西戎賊心不死,此地于大燕來說地處偏遠,疏于管理,但于西戎卻是一處良田寶地,此時能讓眾位茍活于世,不過是西戎在養兵蓄銳,待時機成熟,這里仍逃不過被西戎踐踏的后果。到那時,皆不是爾等能左右之命運,不如趁此未雨綢繆,不知眾位可有高論?”
小崗村的村民都是一群泥腿子,哪里有什么高論。聽了蕭濯的話,吵鬧的院落一下子靜了下來,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蕭濯這話,把小崗村長久以來面對的問題一下子都說了出來。
以前小崗村的人只想著,那些西戎的人過來搶掠,只要不抵抗,就能保住性命,如今被蕭濯這么一說,他們才知原來西戎真實的想法。
這是把他們當豬養,待長大肥了再來宰殺。
如今的小崗村,還是一片荒蕪,甚至連吃水都困難的很,已經陸陸續續地有一些人離開村落。
里正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聽他說。然后嘆了口氣道:
“這位公子說的有理,但是我們都是平民百姓,西戎軍隊一旦來了,我們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沈月晞插嘴道:“既然無法抵抗,為何不離開這里,到關內另謀生路?”
里正苦笑道:“要走的早就都走了。剩下的這些人都是堅決不肯走的。我們祖上一直在這里,要我們離開自己的土地,還不如殺了我們。”
每年的收成只要沒有遇到極端天氣,還是能夠養活一家人,畢竟這里不需要上交官稅。
沈月晞這才明白,這些人是在守著祖先的土地,不肯離開。
里正看了一眼蕭濯,問道:“不知這位公子……”
“裴公子,”楊聰在一旁介紹。
里正看著蕭濯點點頭:“原來是裴公子。”
沈月晞看向里正,看起來有五十歲上下,在這個醫療條件極其落后的地方,已算是長壽了。
里正向蕭濯拱手作揖:“裴公子,不知你可有建議?”
蕭濯站在人群中,一身天藍色長衫,俊雅的面龐在陽光照射下格外的清冷。
“西戎人每次過來,無不從兩山之間的一條小徑闖入,只要將那里堵住,這里便暫時無憂。”
蕭濯聲音清越低沉,奇異地能讓人安靜下來。
沈月晞這才想起來,在她和楊聰兩人忙著收拾房子的時候,蕭濯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拎著野山雞和野兔,原來是去視察附近的地形了。
村民聽后,知道蕭濯所說,是要他們趁西戎還沒有來之前,把那地方給封堵上。
里正皺著眉頭,有些發愁。
蕭濯看向里正,不緩不急地問道:“里正可有什么難言之隱?”
“不瞞裴公子,那地方無人敢去。”里正露出愁容。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但是那里極其危險,對面便是西戎領土,很容易被巡邏的西戎軍發現。
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殺掉。
蕭濯手負于身后,聲音低沉卻有力:“我會一力承擔,諸位不必感到為難。”
沈月晞知道蕭濯只是暫時安撫村民的恐懼之心。既然蕭濯說了過幾日他的心腹手下便會過來,想必是做了一番部署的。
眼下先要挺過這幾日。
雖然這些村民都是被西戎人所嚇怕了,但不代表就沒有人痛恨西戎的。
有人替他們解決問題,哪里有不樂意的。
很快村民們便達成了共識。
“既然裴公子話說到了這個份了,我豈有不應之理?”里正捋著胡子,“只是裴公子要如何保證你能做到?”
蕭濯并沒有回他的話,一旁的楊聰卻得意地說道:“里正,你還不知道吧,裴公子可厲害了,那五個西戎人都是被裴公子給殺掉的。”
里正和村民看蕭濯的眼神一下子都變了,這可是多少年來,第一次聽說有人敢殺西戎人。
蕭濯轉身走到沈月晞跟前,拉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外面留給楊聰來處理。
“你的人還要多久才會來?”沈月晞擔心人還沒來,西戎的人就找來了。
“兩三日之后。”蕭濯拉著她坐下,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把已經掉齒的木梳,給她梳理頭發。
這里沒有鏡子,她也看不到自己的頭發怎么樣了。
此時她才想起,早上起床之時,聽到外面的聲音,她都沒來得及整理頭發就出了屋子。
剛才想必一定很難看吧。
蕭濯做事極為端正,怕是受不了她披頭散發的樣子。
蕭濯似察覺到沈月晞心中所想,他淡淡地開口:“沒有。”
沈月晞詫異地扭頭看他。
他眼神極為認真,握著梳子的手也極為輕柔,沈月晞沒有感覺到一絲被扯到頭皮的疼痛。
看他極為熟練的樣子,她半開著玩笑:“沒想到夫君的手藝還挺不錯的,以前沒少給女子梳發吧?”
沈月晞對于蕭濯以前還真的不了解。
“沒有,你是第一個。”蕭濯嗓音低沉而清醇。
她的心一跳,她彎起嘴角,眉眼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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