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蔚:、、、、、、、、、
沈月晞見冷霜背對著她站在那里,連忙觀察起四周。
茅廁背靠著這個院子的圍墻,其余三面用磚墻圍著,頂部是個亭子形狀的頂。她唯一能出去的位置就是圍墻。但圍墻足足有三米高,她爬不上去。
不過圍墻外栽著一排高大的楊樹,給了她靈感。
“大熊,給我制造一架梯子。長度夠越過這個圍墻就可以。”
轉眼之間,一架梯子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連忙將梯子靠在墻上,輕手輕腳地踩著梯子向上攀去。
剛蹬上兩級,冷霜的聲音忽然響起:
“好了沒有?”
“我這是大號,大號!哪有那么快。”沈月晞朝著外面嚷道,“不要問個沒完好不好?”
冷霜聽后,便抱著雙臂在那里等待,不再言語。
沈月晞騎在墻頭,彎腰將梯子拽上來,再放在另一邊,扶著梯子下到地面。把梯子藏在墻角的灌木從中。這才抬頭借著月光看向周圍。
墻這邊是一個花園。種滿了花樹,暗香盈盈。在園子中央,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石桌石凳。一條鵝卵石小路彎彎曲曲地穿過園子,通向一個角門。
如果猜得不錯,這個就是這個府邸的后花園,打開那個角門,應該就可以到外面大街。
她心花怒放,輕手輕腳地沿著小路走向角門。
角門就算有鎖也難不倒她,只要萬能制造機隨便做點什么鐵制的物品就可以了。
來到角門跟前,她伸手在門上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把鐵鎖。
“大熊,給我制造……”
她正在琢磨做個什么東西出來,忽然背后一個聲音響起:“裴娘子,這么晚還不睡呢?”
聲音響起的過于突然,沈月晞嚇得差點原地跳起來。
她轉過身,一下便看見了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蕭北珩站在她面前。嘴角掛著那種帶著危險意味的微笑。
“啊……我……我忽然覺得有些悶,出來溜達一下。世子殿下也睡不著么?”
她背著雙手,訕笑著轉了轉身子,以掩飾被當場抓包的尷尬。
雙方都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有點破。
蕭北珩搖了搖頭,說道:
“我每天晚上都是按時入寢。只是……”他看了一眼沈月晞,“剛剛睡下,好像有個丫鬟叫了一聲,索性就出來散散心。倒是巧了,沒想到裴娘子也沒有歇下。”
他說得真誠,沈月晞心里卻是千百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敢情冷霜真沒騙她。
早知如此,就不嚎那一嗓子了。
“是……是啊,那個吵醒世子的丫鬟……唉。”她低著頭嘆氣。
蕭北珩微微一笑,若有似無地說道:“府內下人眾多,經常會有些丫鬟喊叫。本世子早已習慣了。”
沈月晞點了點頭。
這么看來,這位世子能容忍下人,倒也算是個體恤下人的主子。想到他殺山匪之時,下手果決兇狠,毫不留情。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裴娘子,”蕭北珩走到涼亭下,指著園里的石桌,招呼沈月晞,“站著說話非待客之道,你我坐下交談。”
沈月晞知道自己也沒法在蕭北珩的眼皮下逃走,便走過去在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夏日夜晚,石凳曬了一天太陽,坐上去還是溫熱的。
兩人剛剛坐下,墻頭一陣衣袂破風之聲,冷霜現身在墻頭上。
沈月晞吃驚地看向墻頭上的冷霜。
敢情這丫鬟還是個練家子。三米高的墻說上就上來了。就算沒有蕭北珩,估計她也很難在這人手下逃脫吧。
冷霜見到沈月晞在,便收起滿臉的焦急之色。立刻縱身躍下,快步來到兩人跟前。
沈月晞有些緊張,又有些尷尬,不知如何面對冷霜。
本以為她會斥責自己逃跑的事情。沒想到冷霜壓根沒看她,而是撲通一下,直挺挺地跪在了蕭北珩的面前。
園子里瞬間安靜得仿佛空無一人。
沈月晞看向冷霜,忽然發現冷霜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恐懼。她心突地一跳,不知為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因為她的逃跑,冷霜要受到世子的處罰了。
但剛才聽蕭北珩的話語,似乎對下人還算寬容,應該不至于讓冷霜嚇成這樣吧。
難道她是她誤解了什么?
想到這里,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盡管冷霜是負責看守她的丫鬟,但沈月晞清楚她也只是奉命行事,兩人之間并無恩怨。如果蕭北珩為此要懲罰冷霜,可不是她樂意看到的。
她又看向蕭北珩,發現蕭北珩悠然地坐在那里,目光連一絲都沒有給過冷霜。
“裴娘子,聽說你的夫君被山匪襲擊,受了箭傷?”
那語氣問的隨意。但沈月晞還是嗅出一絲不尋常來。
這事是瞞不住華大夫和林魁的。林魁要買藥方,自然要了解賣藥方的人的底細。華大夫話里行間就把她和蕭濯的事情說了。
既然人家都知道了,自己也沒必要隱瞞,便回道:
“是,但是經過華大夫診治,已經好了。”
“中箭是在幾天前?”蕭北珩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步步追問。
“三天……還是四天,記不清了。”
沈月晞腦子里有些糊涂,為何齊王世子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蕭北珩意外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可惜。”
她更不明白了,蕭北珩在可惜什么?便笑問道:“世子殿下在可惜什么?”
蕭北珩并沒有回應她,只是突然站起來身來,轉向冷霜道:“還沒想好嗎?”
只見冷霜忽然以額觸地,對蕭北珩連磕了三個響頭。
蕭北珩微微頷首,轉向沈月晞笑道:“裴娘子,夜已深了,請回屋休息。”
說完,蕭北珩率先走向后花園的月亮門出口。
沈月晞不明白兩人之間的互動是什么意思,但這是主子和下人之間的事,她身為一個外人,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八成蕭北珩的懲罰就是讓她在這里跪一夜。
她看了一眼冷霜,也跟在蕭北珩的身后,走向出口。
只是當她走到月亮門的近前時,忽然一聲凌厲凄慘的叫聲從背后發出。遠比她在屋里裝肚子疼的時候,叫得更加悲慘。
她驟然頓住,回身看去。
冷霜跪在那里,全身抽搐,右手緊緊握住左腕,鮮血正一股股地從左腕的斷面噴射而出。
在她的身前,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插在地上,匕首反射的月光,照亮了地上血淋淋的斷手。
沈月晞毛骨悚然。
她終于明白蕭北珩說的“早已習慣”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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