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老悠山王和承安到底是怎么死的。”
楚睿轉頭,他看著風易離,然后語氣疲憊地開口。
“七年前,郁州遇災情。悠山王府想盡辦法安撫災民的情緒。可卻有人故意在民間散布謠言,引起百姓恐慌……”
“越來越多的百姓動亂,情況越來越不妙。李承安主動去災區安撫百姓,結果在回來的路上遭遇暗殺。”
風易離面無表情地開口。
“本王救下他的時候,他已經傷及心脈。即使是用名貴的藥材吊著他的性命。等他送回到王府的時候,也只撐了半個月。”
“老悠山王也因為這件事病倒了。可整個郁州還處于恐慌之中,本就因為災情而無法安心的安心,在聽聞他們的世子被重傷之中,更是人人自危。”
“可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朝廷也不見采取行動。”
說到這里,風易離的語氣諷刺極了。
楚宰的臉色陰沉不成樣,他想呵斥風易離,不允許他繼續說下去。
但在察覺到楚睿的怒意之后,他只好將這個打算給壓下去。
“老悠山王很清楚,災情本來就很嚴重,若百姓們還沒有信心的話,他們更不可能撐過去。”
“所以他懇求本王,讓本王假冒李承安的身份,幫郁州百姓渡過難關。”
風易離繼續冷漠地說道。
“七年前的事情……朕記得,當年的‘李承安’在自己的身體剛恢復的時候,便大刀闊斧,改變了很多朝廷給郁州安排的措施,短短三個月,就讓郁州順利渡過難關。”
楚睿眼神復雜地看著風易離,然后說出這番話。
雖然當年他在閉關,但這件事他還是聽說了。
當時,他還和李旭說笑。
說老悠山王竟培養出這么優秀的孫子。
誰知道,那并不是李承安,而是風易離。
想到這里,楚睿的心情就無比沉重。
“哼,就當你是為了郁州百姓而欺瞞父皇的。但災情結束之后,你為什么不坦白這件事?你承認吧,你就是別有用心。”
楚越穆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是,誰知道老悠山王和李承安是不是你殺的,還騰出位置,讓你順利混入西楚。”沐妃這個時候也開始咬著風易離不放。
他們母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后,楚越穆語氣篤定地說;“保不準,今日刺殺父皇和陷害我們,都是你做的。”
“本王陷害你們?那本王為何還會受傷?”
風易離冰冷的眼神掃過去。
那強大的氣場,根本就不是楚越穆這個紈绔能承受的。
他臉色一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廢物!
楚宰掃了一眼楚越穆,心里對這個兒子更加厭惡了。
若他的皇子都有風易離的能耐,他還有什么可畏懼的?
“風易離,五皇子方才說的也有道理,災情過后,你為何不和朕坦白,而是繼續霸占悠山王世子的身份,后來還順利繼承爵位。”
他開始質問風易離。
“悠山王府有十萬郁州軍,若本王與皇上你坦白身份,那這十萬郁州軍何去何從?”風易離面無表情地反問。
“悠山王府后繼無人,這十萬兵馬自然是回到西楚的手里了。”
楚宰陰沉著聲音開口。
風易離抬眸看了他一眼,“皇上能確保,那十萬兵馬只是收歸朝廷,而不是葬身荒野?”
“你這是何意?你莫不是覺得,朕會將他們給殺了?”楚宰的臉色越發難看。
“不僅僅是這十萬兵馬的安置問題,還有謀害李承安的兇手還沒有抓到。本王答應過老悠山王,一定要替他的孫子找到兇手報仇。”
“所以,你現在主動坦白身份,是因為兇手找到了?”楚睿急迫追問。
他的神色,更加復雜了。
“當年所有追殺李承安的人身上都有這個圖騰。來人,將東西拿上來。”
風易離的話音落下,江川馬上提著一個大箱子進來。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將箱子給打開,一股奇怪的味道飄出來。
當時那些人已是尸體,故而本王讓人將他們有圖騰的那一塊皮肉給割下來,采取特殊的方法保留至今。
什么,什么?皮肉割下來?
有些人實在是太好奇了,他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只見那箱子里面堆著一層層皮,雖然褶皺,但那上面到底圖騰卻清晰可見。
“嘔……”
場面著實是讓人惡心,有些人已經然不住干嘔了。
“皇上,這些圖騰,都是御林軍的吧。據說西楚的每個御林軍都需要刻上圖騰,那是采取特殊藥水造成的,只有西楚皇室才有。您說……這是怎么回事呢?”
風易離涼淡開口,直接質問楚宰。
“你放肆,你莫不是覺得,是朕派人去殺李承安的?”
楚宰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浮現出來了。
眾人呼吸一緊。
心想果真是天夏國攝政王,膽子真大,居然敢質疑西楚皇。
哪怕這件事真的是西楚皇做的,他一個假冒悠山王的他國王爺,怎敢在別人的地盤上這么放肆?
漫長的沉默之后,風易離的眼神落在楚睿的身上。
“太上皇,該說的,本王已說。至于背后的真相,您應該不難查到。”
聽著風易離的話,楚睿那張滿是皺紋的臉,此時滄桑一片。
他明白了……
風易離做了那么多,不過是為了今日給悠山王府討個公道。
這些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不難找。
也不難猜出,皇帝就是真正的兇手,他容不下悠山王府,所以在當年下毒手。
可風易離竟等了這么多年,知道今日才孤軍一注,揭發真相。
他根本就不是為了說服其他人和楚宰,他是在等他抉擇啊。
放眼整個西楚,也只有他這個太上皇能給悠山王府公道了。
可……
犯錯的人是皇帝啊。
楚睿踉蹌了一下,整個人似又蒼老了許多一樣。
“外祖父。”于云夕看到這一幕,她心一緊,擔憂地喚了一聲。
“莫要擔心,本王不會對太上皇做什么的。”風易離扣住她發涼的小手,低聲道。
那邊,楚睿深呼吸一口氣,眼前浮現出重重過往。
他難以做出抉擇啊。
漫長的沉默過后,風易離繼續開口了:“除了圖騰,本王還在那些刺客的身上找到了這個東西。”
說完,他拿出了一個令牌。
上面有一個“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