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夕耳力極好,自然都聽到那些討論的聲音了。
她神色毫無波瀾,只是掃了一眼那幾個太監,直接問:“你們是誰宮里的人?”
“奴,奴才是皇后娘娘的人。”
“奴才是沐妃娘娘宮里的人。”
“奴才是洪妃娘娘宮里的人。”
“發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皇太后就被人扶著過來了。
她的身后跟著杜文欣,秦皇后和洪妃等人。
那個自稱是皇后宮殿里的太監馬上下跪:“奴才全德見過皇后娘娘。方才奴才等人準備將各位娘娘的東西搬上馬車的時候,結果在后院見到這和尚鬼鬼祟祟的,還從他的身上掉下一條手絹。我們一看,便發現這是長公主的手絹,故而趕緊將這個賊人給送到長公主面前,讓他向長公主請罪。”
“將手絹給本宮拿過來。”
皇太后這個時候冷幽幽開口。
太監趕緊雙手將手絹給呈上去。
手絹被展開,一個“夕”字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
“我記得了,長公主的手絹的確是這樣的。”
“是的,我之前也見過。”
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閉嘴,皇家的事情,誰有膽子非議?”
皇太后冷著一張臉呵斥那些人。
她這個樣子,讓眾人嚇了一跳,他們趕緊低頭,不敢再吭聲。
但他們心里已經開始泛起了嘀咕。
皇太后這般著急的模樣,莫非這手絹真的大有文章?
會不會這手絹壓根就不是長公主掉的,而是……長公主親手給那個和尚的?
想到這里,他們偷偷看了一眼那和尚。
他模樣英俊,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似沒有被世俗污染過一般。
在場的不少唯有婚配的世家小姐都紅了臉。
這樣的男子,長公主起了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長公主隨哀家進屋。”
皇太后繼續下令。
馬上就有人過來想將于云夕帶走。
她這個模樣,看起來更像是要掩蓋什么真相。
眾人心思又活躍起來了。
莫非,長公主與這和尚偷情已經被皇太后察覺,皇太后想要當做皇家丑聞,秘密處理這件事。
“不必了,皇太后有什么話,直接在這里說便是了,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于云夕直接冷聲開口,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太后。
皇太后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她厲聲呵斥:“你自己做了丑事,你還不知悔改,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眾人一聽這話,心里越發覺得真的是于云夕與那和尚有私情。
長公主她大概是瘋了。
她莫不是忘記,她與本蕭國三皇子還有婚配了?
有婚約在身,還勾搭僧人,簡直是給西楚蒙羞,還褻瀆了佛門的圣潔。
看著皇太后那一副為她好的模樣,于云夕卻冷笑了一聲。
她不急不忙地說:“今日早上,就經書的事情,眾人誤會我,在背地里嚼舌根子,皇太后可沒有想過要顧著皇室的臉面阻止這些長舌婦說話,更沒有想過要替我遮掩。怎么現在變樣了?居然會維護我了?”
長,長舌婦?
眾人聽到于云夕這話,他們氣得臉色通紅。
長公主她就不怕得罪人嗎?
但想到她長公主的身份,他們只能是憋著火氣。
“于云夕,你到底……”皇太后有些惱怒,她想呵斥于云夕。
但于云夕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皇太后,你方才阻止眾人說話,又想將我拉入屋中,你此舉根本就不是我著想。你不過是想讓眾人誤會,我真的做了什么讓皇室蒙羞的事情罷了。”
自己的算計被人揭穿,皇太是的臉色無比難堪。
杜文欣趕緊站出來,她用復雜的語氣說:“云夕,姑母也只是想保護你而已。”
“不必了,還是讓真相浮出水面會更好。”
于云夕不客氣地說道。
杜文欣的神色一僵。
她和皇太后原本計劃著,將于云夕給帶入屋中,然后關上她那么幾天。
到時候她不但會錯過和北蕭國三皇子見面的機會,還會被所有人誤會她真的與這和尚有私情。
可誰知道,她居然不按照她們的計劃來。
罷了,任由她怎么折騰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一條手帕,已讓她百口莫辯。
秦皇后等人在旁邊看著,她們自然知道這是皇太后在陷害于云夕,可她們這一次……還是默不作聲。
有可能是在看戲,也有可能是畏懼皇太后,又可能是……還在衡量于云夕的價值。
“你叫什么名字?”
于云夕走到那個和尚的面前,淡聲問出這句。
對方抬眸看著他,那眸子清澈無比,仿佛一眼能看盡心底。
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小僧法號清緣。”
“公主,我覺得他不是賊人,沒有偷你的手絹。”就在這個時候,于云夕身邊的譽婷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說道。
“為何?”
于云夕自然知道那手帕不會是眼前人偷的,但她還是想問問譽婷怎么看。
譽婷嘿嘿一笑,然后說:“因為他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不像是壞人。”
于云夕:“……”
她一時間,竟無言以待。
“你站到一邊去,別等會被誤傷了。”
吐了一口氣,于云夕拍了拍譽婷的肩膀,然后讓她站到后面去。
“這手絹,你是從何而來的?”
于云夕的眼神再次落在清緣的身上。
清緣搖了搖頭,輕聲道:“貧僧不知。”
“起來說話吧。你們佛門中人,該跪的是佛祖。”
于云夕給了身后的侍衛一個眼神,馬上就有人將情緣給扶起來。
“貧僧謝過施主。”清緣趕緊低頭道謝。
“長公主,手絹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他不能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方才那幾個太監就急了。
“本公主做事,是不是還需要征求你們的意見?”
于云夕回頭,冰冷的眼神落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瞬間噤聲。
“昨夜,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皇太后冷幽幽開口。
不等清緣開口,旁邊就有太監說:“回稟皇太后,昨夜,這和尚去了您的禪房送被褥呢。不過那個時候,您已不在原來的禪房了,您與杜妃娘娘一同。”
“是啊,我也想起來了,昨夜我出門透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年輕和尚抱著被褥朝皇太后的禪房去了,想必就是這個和尚。”
人群中,有一個人拍了拍腦袋,說出這番話來。
“昨夜,長公主是待在皇太后的禪房的吧。”
不知道是誰,又說了這么一句話。
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各種眼神在于云夕和清緣的身上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