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夕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她看著對方那張暗黃的臉,突然想起風易離的面容。
風家人的血脈,風笙不應該長這樣的。
看來這不是對方真正的模樣。
不過,她也不執著于見到對方的真容。
畢竟,誰都有秘密,不是嗎?
“我方才才與我的婢女提起你,當日若不是你相救,我也許早就不在了。”于云夕抬眸繼續看著對方,然后誠懇道。
“小事罷了,不足掛齒。方才你不也救了我一命嗎?”風笙輕笑道。
“你來西楚,西南……義父知道嗎?”于云夕心中有疑惑,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做隱瞞,她直接開口:“抱歉,我失憶了,三個月之前的事情我基本都記不起來了。很多過往都是我身邊之人告訴我的。”
風笙既然能在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還將她送回來西楚,想必,他也知道她會因為“詛咒”的事情失憶吧。
果然,在她說出這話之后,他并沒有驚訝之色。
“義父還不知道我的蹤跡。”他輕聲道。
“為何?”
她忍不住追問。
據說,義父對他視如己出,他為何不愿意回西南王府。
“抱歉,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聲音多了幾分苦澀。
聽到他這樣說了,于云夕自然不好追問。
“那你可否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且還將我送回西楚的?你這次為何來西楚,你為何會受傷?”
于云夕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看著她這般疑惑的樣子,風笙輕笑一聲,眼眸里劃過幾分光彩。
“抱歉,是不是我的問題太多了。”于云夕有些尷尬。
正常人聽到這么多問題,必定會不舒服吧。
但誰知道,風笙也不生氣,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無妨,你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當初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其實是因為,我的母妃和你的母妃是閨中好友。這也是……為何你當年在京城出事,我讓義父去將你帶回西南,收為義女的原因……”
聽到這里,于云夕眸色震驚。
她在去西南之前,因沖喜被困在皇陵,掏出來又遇殺手這些事情,她已經從千晴她們口中打探到了。
但她不知道,竟是風笙讓義父受傷她的。
她更不知道,這背后還有她母妃的用心良苦。
“母妃。”
她在心里輕輕念著這兩個字。
那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女子?
她何時才能恢復記憶,記起那些對她好的人?
看出于云夕心情郁悶,風笙馬上寬慰她:“長公主莫要擔心,那些屬于你的記憶,一定會回來的。”
聞言,于云夕勾起笑顏:“承你貴言。”
“至于我為何要來西楚,還受了傷……我是追查當年謀害母妃的兇手,一路追查到這里,但因自己不小心竟遭了他們的暗算。身邊無可用之人,故而在路上找了個老伯幫我找醫館。沒有想到,竟找上了你的醫館。”
風笙繼續回答她方才的問題。
“你是為了找殺害你母妃的兇手?所以,這也是你這么多年不回西南的原因?”
于云夕微微蹙眉,她對對方的身世多了幾分惋惜。
他本該是身份尊貴的世子,但……
“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與本公主提。”于云夕嚴肅地叮囑道。
風笙也不推辭,他點了點頭:“好。”
“你現在可有去處?罷了,你身子還沒恢復,也不知道你的那些仇家有沒有發現你的蹤跡,你跟隨我回鎮北王府吧。”
于云夕突然做了這個決定。
不管怎么說,對方也算得上是她的義兄。
而且,對方還是她的救民恩人呢。
她總得做點什么。
聽到她這話,風笙微微震驚了一下。https://
但很快,他就溫和道:“謝長公主的好意了,但我總該是一個外男,若跟隨你回鎮北王府,那你的名聲豈不會要毀在我受傷了?”
“可是……”
“我深知道長公主的好意。但我在京都也有自己的落腳之處,我便去那處就好。”他繼續溫聲打斷于云夕的話。
于云夕吐了一口氣。
他倒是一個會替別人考慮的人。
這樣的人,值得深交。
壓下心中的情緒,于云夕坦然道:“好,那我也不多說什么了。你有什么需要,隨時讓人來鎮北王府或者是回生堂找我。”
“好。”
回府的馬車上,孟夏震驚到合不攏嘴。
“長公主,方才那公子,當真是風世子?您的救命恩人?”
“嗯。”于云夕抿了一口熱茶,然后點了點頭。
“長公主,怎么會那么巧,他自上次送你回西楚之后,就沒有再踏入京都半步。怎么會在這里時候來呢,會不會是假冒的?”
孟夏憂心忡忡的。
也不怪她多想,現在有那么多人想對付長公主,她必須要小心敬慎,才可以保護長公主的安慰。
“我聽參半說,他送長公主您來京都的時候,是戴著面具的,故而我們都不知道他的模樣。長公主,要不然奴婢去找參半來試探一下他的身份?”孟喜繼續擔憂地問道。
但于云夕卻顯得很平靜,她看了一眼千晴,然后耐心問:“千晴,你怎么看?”
“奴婢和公主您入西南王府的時間比較晚,那個時候風世子已經不在王府了。不過奴婢聽聞,風世子年少時傷了臉,所以一直都不以真面目見人。”千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長公主,沒準他真的是假的。奴婢要去找參半。”孟夏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于云夕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好了,我不逗你們了。那男子的確就是風笙。”她淡然道。
“長公主,您為何這么確定?”
“這是他方才給我的。他貌似知道會有人懷疑他的身份,故而提前給了我一張令牌。”
于云夕說著,就拿出了一張寫著“笙”字的令牌。
“這是我們西南王府的令牌。”千晴一下子就認出那令牌了。
“嗯,你回到我身邊之后,也曾給過我一張令牌。那上面刻著‘夕’字。這個令牌和你給的令牌,似同出一家。”于云夕耐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