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娘親和于中成,從一開始就是合作的關系?可為何……”
為何娘親替于中成做了那么多事情,對方竟還要那般虐待娘親和她?
摁著眉心,于云夕努力讓自己回想起當年的事情。
急于知道真相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腦袋刺痛無比,好似她的記憶在抗拒。
回憶了許久,她終于想起了些事情。
她記得了,起初,于中成當上丞相之后還對她們挺和善的。
她五歲生辰那年,他剛在一個大臣那里喝完酒回府,然后滿身酒氣踉踉蹌蹌地來母親的院子。
那個時候,她見到他來了,還以為他是來給她過生辰的,所以便很高興地跑過去。
結果,他見到她就滿臉嫌棄,還用力將她給推開。
她的頭撞在門上,流了很多血。
她當時雖然年幼,但也知道他不喜歡她,所以她默默承受一切。
可母親可忍不下這口氣,她怒聲呵斥于中成:“你當年明明說過要好好對夕兒的,你豈能言而無信?”
她當年不知道母親的用意,現在她在明白了……
娘親這是怕她會因為沒有父親的疼愛而自卑、難過。
當時,于中成沒有愧疚之意,甚至還要去抱母親。
母親更生氣了,便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滾。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母親在府上的地位一落千丈。
于中成甚至還常常親自刁難母親。
“我明白了……”于云夕攥著那張紙,冷聲開口。
這契約書上明明寫著,他們是表面夫妻,等時機合適了,娘親就會帶著她離開。
可于中成非要越矩。
越矩不成功,他便惱羞成怒,故意刁難娘親。
娘親雖然醫術高明,但沒有半點武功。那些年來于中成一直派人盯著他們,身邊全是他的眼線,娘親想逃都沒有機會。
而且那個時候,太祖已駕崩,偌大的京城,也沒有半個能支持娘親的人。
她便這樣忍下來了……
想必,當年他們誣陷娘親與侍衛有染,然后將娘親亂棍打死,拋尸荒野,也是于中成和陳氏所為。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在娘親出事的前兩天,娘親還興高采烈地與她說——
“夕兒,我們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了,我們很快就能過上新的生活了……”
可是娘親,還是沒有撐到逃離于府的那一天。
“畜生!”
豆大的眼淚從于云夕的眼里流下來,她氣得渾身發抖。
“娘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其實,當年娘親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的。
但每次娘親出府的時候,于中成必阻止娘親帶她一同出府。
娘親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每一次都是為了她,然后又回來了。
“我當年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娘親,對不起……”
捧著那些書,于云夕滿臉淚水,她心都是發顫的。
娘親當年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她該有多無助?
“于中成!”
擦干眼淚之后,于云夕的眼眸里全是殺意。
她絕不會放過于中成!
將契約書放在身上,她快速走出去。
也是這個時候,她聽到外面傳來動靜……
居然是于中成來了。
“什么?蓉兒沒有能將于云夕給騙來,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無能的女兒?”
“那老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還不趕緊給我想辦法去!國師今夜入城,他便要見到于云夕在于府,若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我以后如何得國師信任!”
“是,是老爺,奴才這去想辦法!”
“晦氣!”
于中成罵罵咧咧地推門進來。
結果門打開那一瞬間,他正好和一雙冰冷的眸子對上。
他嚇得魂都要飛走了。
看清楚是于云夕之后,他便想喊人。
但于云夕這個時候已經將他身邊下人給打暈,點了他的啞穴,然后又將門給關上。
她一腳將他揣在地上,銀針同時落下,痛得于中成的臉皺起來,想要大喊卻發不出聲來。
“痛嗎?”于云夕睨著他,冷笑道。
于中成瘋狂點頭。
“原來,你也知道痛啊。那你當年讓那些人打死我娘的時候,你難道不知道她會痛嗎?”
解開于中成的穴位,于云夕怒聲質問,她猩紅的眼睛里全是殺氣。
于中成終于可以說話了,他理直氣壯地說:“那是因為你娘當年不守婦道,她死有余辜!”
他話音才落下,于云夕便一腳踹在他的心口上。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她拿出了那份契約書。
看到那份東西的時候,于中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話都說不清楚。
“于中成,你,還真是個畜生。”睨著于中成,于云夕面無表情地說道。
于中成張嘴想反駁,結果就被于云夕給硬生生折斷了雙手。
他想要慘叫,可于云夕將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你若敢叫,我便割斷你的脖子,我說到做到。”
惜命的于中成嚇得只剩下半條命,他痛到滿頭大汗,渾身哆嗦,但硬是一個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我娘的過往,你知道多少?”于云夕緩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
“真的?”于云夕的匕首又往前了幾分。
“我真的不知道!我若知道那個奸夫是誰,我鐵定殺了他。”于中成囔囔道。
“還真是不知悔改。”
聽著于中成的話,于云夕的臉色再次冷下來。
她將匕首插在他的肩膀上,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于中成痛得都要翻白眼了,但還是不敢大喊出聲。
“知道錯了嗎?”
“我不……”
又是一刀下去,鮮血再次涌出來。
“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對你娘那樣,她是我的恩人,我不該恩將仇報。”于中成痛哭著,看起來非常狼狽。
可于云夕很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錯。
“國師讓你將我騙到于府,目的是什么?”她繼續冷聲問道。
于中成眼神躲閃,他緊張道:“這,這件事你也知道了?可我真的不知道國師的用意。”
“還不說?”于云夕將刀子插在他的大腿上。
于中成痛到臉色都扭曲了。
他顫顫巍巍地回答:“國師并未告訴我他的用意,再說了,國師那樣的人,我能猜測他的用意嗎?”
看到于中成這樣,于云夕知道他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那我便問你一句,我娘當年之死,和國師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