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內,于云夕讓千嬌她們將瑾兒抱回屋歇息,她就想和沈鶴之去書房議事。
“宋蒼,今夜辛苦你了,你也去歇息吧。”
在去書房之前,她還不忘記叮囑宋蒼去歇息。
宋蒼聞言,他馬上露出憨笑來:“好,卑職這就去歇息。”
收回眼神,于云夕就與沈鶴之來到書房。
“北蕭國的確派出了他們的三皇子,南越國的兵馬數不盡數,而且武器也精進了許多。”于云夕語氣凝重地說道。
聽著她的話,沈鶴之的神色也變嚴肅了。
“你可與他們撞上了?”他擔憂地問道。
“咳。”于云夕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然后將今夜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完她的話,沈鶴之的神色嚴肅極了。
他只是聽她的描述都知道當時到底有多驚險了.
“夕兒,你……”
“我知錯了,以后不敢貿然行動了。”
于云夕很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現在內心肯定很擔心她,所以她趕緊先認錯。
看到她這個態度,沈鶴之微微吐了一口氣,語氣也無法再嚴肅了。
他沉聲道:“你啊你,永遠都是將別的事情放在前面,然后再是你的安慰。”
“義兄你何嘗不是呢?”于云夕悶聲嘀咕。
當年,他的身子還沒有那么孱弱的。
若不是為了保護西南的百姓,他與南越軍抵死相搏……
想到這里,于云夕的眼眸里閃過幾分落寞。
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沈鶴之扯開話題,“如此說,北蕭國未必是真的想發動戰爭,他們背地里一定還有別的糾葛,若是我們能查清楚,也許能攔住北蕭國。”
“沒錯。”于云夕點了點頭,她也有這個想法。
“還有,你方才說,父王身邊有內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鶴之眼神和語氣都冷極了。
他與父王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叛徒了。
“雖不敢確定,但可能性極大,這幾日我們還要在城中搜尋,就怕那些火藥被運進來了。”于云夕擰眉道。
沈鶴之眸色沉了沉,他點了點頭:“我會讓文遠他們盡快搜城的。”
“最近,因為有一些百姓被關起來的事情,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的,搜城這件事一定要暗中進行。”
于云夕嚴肅道。
沈鶴之點了點頭:“嗯。”
“對了,我們的人查到風易離和洛修然到江城了。”沈鶴之突然說起這件事。
聽到“風易離”這個名字,于云夕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我會讓所有人都戒備,絕不給他再對付我們的機會。”
攥緊拳頭,于云夕冷聲開口。
看到她這個樣子,沈鶴之知道她這一次是在心里恨上風易離了。
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也不在多說什么了。
因為沈鶴之的舉動,無不在告訴所有人,他是要與西南王府為敵。
那他們與他為敵又如何?
“好了,今日你也累壞了,先回去歇息吧,其余的事情交給我便是了,包括明日京城來使臣的事情,我來與他們周旋便好。”
“京城來使臣了?可有安排援兵?”于云夕疑惑地問道。
“沒有援兵,只派來一個文官,估計就是皇帝的眼線,來監視我們的。”沈鶴之搖頭道。
“何人?”
于云夕嚴肅問道。
朝廷太讓他們失望了,既然他們不打算幫西南,那西南這個城門,他們的使臣不進來也罷了。
不過,她還是想了解一下,在這個關鍵時候,皇帝到底將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交給了誰。
“徐之言。”沈鶴之沉聲道。
徐之言?
于云夕放在在腦子里想過了很多大臣的名字,唯獨沒有想到徐之言。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
她冷笑一聲:“這就是一個燙手芋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此舉是徹底將西南得罪了,任何人來西南都不會有好果子吃,這個時候徐之言不過是被硬推出來罷了。”
徐之言在朝中沒有根基,而且因為諫言得罪了不少人。
大家這是派他來“送死”呢。
摁著眉心,于云夕輕聲道:“他是我的朋友,西南這門還是得給他打開的。不過我不適合去迎接他。”
她現在身份敏感,若是光明正大去迎接徐之言,消息傳回京城,到時候對徐之言也很不利。
“我明白了。”沈鶴之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了盤算。
翌日。
徐之宴的隊伍到了城門外,沈鶴之帶人去迎接。
而于云夕則是受到了城中有一戶人家出現病癥的消息。
她提起藥箱子,就要往外面走去。
她快要上馬離開的時候,宋蒼出現在她的旁邊。
“縣,縣主,我們管事的說,要跟著您,保護您。”他一臉嚴肅地說道。
他的管事的,也就是山叔了。
估計山叔以為她借人要借用很久,不過,這個宋蒼倒是有能耐。
現在戰況緊張,千嬌他們都調去軍營了,她身邊也沒有可用之人,讓宋蒼跟著也行。
“好,你跟著吧。”她淡聲道。
宋蒼神色一喜,趕緊也牽來一匹馬,快速上馬,跟著她一同出發。
那戶人家就在城東處的一個小巷子里。
于云夕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有好多百姓圍在這里了。
“所有人,都趕緊回到自己家中。”
她見狀,馬上嚴肅出聲提醒。
現在還沒有確定到底是不是瘟疫,但百姓圍聚在這里,必定是不安全。
“縣主,那秋子他們一家很痛苦,您快救救他們吧。”圍觀的百姓著急地說道。
于云夕點了點頭。
看來,這戶人家為人處世做得很好,若不然也不會又這么多百姓關心他們。
既然這些百姓都不愿意回到自己屋中,于云夕也不好強迫,只能讓他們退遠一點,然后她就走進那個叫做“秋子”的人的家中。
屋子很小,但打掃得干干凈凈,東西也擺放得很整齊。
映入于云夕視線里的,是三個倒地的人,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
“縣主,求求您舅舅我的孩子。”
這城中的人都是認識于云夕的,見到她來了,那個婦人就紅著眼睛哀求著。
“你莫要靠近。”于云夕嚴肅叮囑了宋蒼這么一句之后,她沒有任何的防范,就這樣走到了那三人旁邊。
她先是給孩子把脈,然后又是兩個大人。
他們身體發燙,不停地咳嗽,脈象極弱。
她快速給他們喂了藥,但也不見他們狀況好裝。
她心微微沉了沉……
不是普通的風寒。
只怕和那些被關起來的百姓是一樣的。
她看了一眼這屋子,和其余的屋子幾乎是緊貼著的。
若繼續留著這三人在這里,他們的安危得不到保證,可能還會連累其他的百姓。
所以,她耐心問那婦人:“你們可愿意跟隨本縣主去別地方治病?”
但還沒有等這個婦人回應,她的身后,圍觀的百姓,不知道是誰突然諷刺了一句——
“縣主這是讓他們去別的地方治病,還是將他們關起來,等到時候將他們一起燒了?”
對方這話讓于云夕秀眉一皺,她快速回頭,犀利的眼神掃過人群。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將那人找出來,百姓就引起騷動了。
“縣主,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生病就要得被燒死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死后要體體面面埋葬的,怎么能燒了呢?”
“你說什么呢,這要是死了被燒還好,但你方才沒有聽到嗎,是要被活活燒死啊。”
“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聽著他們的話,于云夕有些頭疼,她無奈地說:“諸位且冷靜一下。”
“冷靜?你讓我們怎么冷靜,城中無緣無故丟失了這么多百姓,王府好似還沒有給我們一個解釋呢。”
突然,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又大聲喊出了這么一番話。
很快,百姓又開始急了。
“對啊,我娘前兩日說要跟你們西南王府去治病,結果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還有我爹,我都不知道你們帶他去哪里了!”
“還有我隔壁的孫大娘……”
他們一個個面色通紅,高聲質問。
“難不成,關于鬧瘟疫的傳聞是真的,王府要犧牲他們了?”
“可那都是活生生的性命,縣主,你們如何狠得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