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反應夠快,能迅速躲開。
但這也意味著,她暴露了自己。
南越國的人迅速開始朝這邊過來。
于云夕不敢有片刻的遲疑,她迅速轉身,就朝著高處跑去。
在他們駐扎陣營的這個地方,有一座山。
山上樹木較多,她能逃脫的機會稍微多一點。
她的身后全是舉著火把在追她的人,像是一片火光朝著她蔓延而來。
甚至還有人開始朝她射箭。
于云夕一邊觀察著上山的路況,一邊躲閃著身后的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伸出的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一邊去。
“誰?”她面色警惕。
“縣主,是卑職。”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原來是宋蒼。
于云夕這個時候才可以稍微松了一口氣。
搜尋她的人正沿著她方才那條路追上去,而她就和宋蒼躲在旁邊。
等到那些人追到沒影了,她與宋蒼對視了一眼,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往深山跑去。
這個時候若是跑回西南,那便是自投羅網。
南越國的人估計也會料到他們是西南的人,必定會潛伏在半路上。
所以,他們得等,等到對方耐心耗盡了才回去。
“縣主,您,您沒受傷吧?”
宋蒼磕磕巴巴地問道,神色很是擔憂的樣子。
“我沒事,你呢?可有受傷?”于云夕側眸看著他。
他趕緊擺頭:“縣主,我,我沒事,我很好。”
“是我方才不小心了,所以才被發現,連累你也不能及時回西南了。”
于云夕愧疚地說道。
第一次帶他出來,反倒是她連累他了。
宋蒼撓了撓頭,一臉憨樣地開口:“只是意外而已,縣主不必介懷。”
“你在他們那里,可有發現?”
于云夕觀察了一番四周,確定那些人沒有追到這里來,她繼續嚴肅地問道。
聽到她問起這個,宋蒼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
“卑職在南越國的軍營里發現了火藥。”他開口道。
火藥?
“這不足以為奇,火藥也是戰場上常用的一種武器。”于云夕輕輕搖了搖頭。
只是,她還是希望這個東西能少用,因為一旦用上,必定是死傷無數。
“不,卑職檢查過了,那些火藥堆集在一起,但有非常明顯被動過的痕跡。也就是,有一個角落是空缺的。”宋蒼的神色還是很凝重。
這一次,于云夕的神色也微微變了一下。
若是按照宋蒼這個說辭,那南越國豈不是……
“屬下他們的軍營里轉了一圈,但都沒有發現是那些丟失的火藥。”宋蒼繼續開口。
于云夕的心微微沉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火藥,只怕已經被送走了。”
至于送到什么地方,她甚至都不敢細想。
可能是兩地之間的戰場,又可能早就埋在了西南的某個地方。
于云夕眼皮一直亂跳,心神不寧。
突然,她腦海中就閃過了自己方才在南訓那里聽到的話。
西南……遲早要敗在自己人手中。
“也許西南早就混進內鬼了,且這個內鬼就在父王身邊。”于云夕犀利出聲。
“若真有內鬼,只怕那些火藥已經被送進西南城內了。”
看到于云夕這個樣子,宋蒼就猜到她肯定是聽到了什么話了。
宋蒼的話,讓于云夕的心又沉了沉。
這正是她所擔心的。
看來,只能回去之后開啟全城搜查了。
不過……
突然,她略帶怪異的眼神盯上了宋蒼。
“你是如何從火藥想到這些的?”她低聲問道。
他性子憨厚,但他的這個敏銳程度,好似比千極他們還要高。
聽到她的話,宋蒼面色平靜,他一臉誠懇地說:“卑職以前經常給大公子運送玉石,路上山賊頗多,陷阱也多,卑職吃過不少虧,好幾次差點將玉石給弄丟了,所以也就長了記性,學會多信心觀察和思考。”
聞言,于云夕垂眸。
的確如此,慕容家雖厲害,但他們的商隊也因為錢多,時常被賊人惦記。
若不機靈,也不能留在慕容家了。
“去那邊搜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后面傳來了一聲冷喝。
糟了,對方居然發現這里了。
于云夕面色凝重,結果這個時候,宋蒼反應極快,將她拉了起來。
他們一路躲藏,再次將那些人甩開了。
他們越走越偏僻,但于云夕卻不擔心迷路,因為宋蒼會一直沿路做標記。https://
而且他的標記很隱秘,除非是知情的人,否則不會輕易發現。
看著他的背影,于云夕微微蹙眉。
慕容家商隊,現在能人已經這么多了嗎?
等慕容澤來西南的時候,她一定要親口問問他愿不愿意放人。
按照宋蒼的能耐,來到軍隊,也許能真正地大展拳腳。
他們七拐八拐的,南越國的人終于沒有辦法找到他們了。
于云夕找了一個山洞,就準備去找一些柴火。
夜晚山中冷,還有猛獸,提前備火還是好的。
“縣主,卑職去吧。”
宋蒼先行走出去找柴火。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于云夕微微恍惚了一下。
就在方才那一瞬間,她竟覺得對方很像風易離。
“我這是瘋了嗎?到了這個時候竟還想起他。”于云夕的神色瞬間冷了下去,她自嘲道。
壓下情緒,她在角落找到了一根樹枝,然后就在地上畫著什么。
等到宋蒼回來,將山洞給點亮的時候,就看到了她在畫了一張很大的圖。
他走過去一看,發現她居然在畫南越國的軍營地圖,但只畫了一半。
很快,于云夕開始遲疑了。
見狀,宋蒼快步走過來,從她的手中將樹枝給接過來,然后將另外一半地圖畫出來。
看著他的動作,于云夕的眸色亮了亮。
他竟也還記得。
等到最后一筆畫都被畫完了之后,宋蒼才抬頭看著于云夕,不好意思地說:“縣主,卑職也是按照自己模糊的記憶畫下來的,也不知道準不準確。”
“山叔說得沒錯,你的確是好苗子。”于云夕笑著搖頭。
他畫的沒有任何錯誤,她現在都記起來了,方才只是遲疑了一下,但當他畫完之后,是和她的記憶完全重合的。
“這樣看來,南越國這一次的兵馬的確是很多啊……”
低頭,繼續看著地上那布局,于云夕的神色一點點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