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最后賈伊迪和一位狀態還好的二班同學帶路,其余人全都跟隨行的軍柄去暫駐營地,最終順利獲救的人全在那邊了。
賈伊迪他們是最后一批,也是最意外的一批,他們本來已經全都轉移走了,沒想到忽然出現這么一群人。
對于今天的慘案,他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然而為數幾個知情者大概不會回答他們。
賈伊迪很焦慮,他們上來的功夫并不久。姜洄運氣好的話估計還在跟那只星獸纏斗,如過運氣不好……他已經不敢想了。
所以他近乎是小跑著往領路,也不管后頭的人會不會跟上,只心緒紛亂地祈禱著對方一定要堅持得就一點。
他已經后悔了,哪怕說得再理智,他也是拋下對方一個人離開了,獨自面對那只可怕的星獸。他真的是個懦夫——
賈伊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曾經那么不喜歡那個人,甚至心底隱隱嫉妒著她。然而當她一想到對方可能就折在這里,永遠失去她年輕的生命,他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一樣無法呼吸,哽咽難言。
他也無法控制自己胡思亂想,明明這么短的路,時間卻好像如此漫長。
因此賈伊迪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發生這樣的失誤,差點一個站不穩栽倒在地。所幸跟在他后邊半步的人一把薅住了他。
是的,確實是薅住。
明明是這樣一只清瘦驚人的手腕,仿佛這么隨意一攥,他整個人便動彈不得了。
對方的手很涼,且微微帶著種刺骨感,接觸的瞬間莫名讓人恐懼,仿佛對方是什么極度危險的人物。
兩人便在這一瞬間對視一眼。賈伊迪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打量這個人的——他認識他。
在過去三年,對方每每出現在姜洄的圈子里,與一班的希爾曼他們都屬于定向越野戰那一場的共同隊員。
這個人跟姜洄關系極好,是她的朋友。
危機解除得太突然,賈伊敵也無心去細細思索。如今想來……以對方學生的身份出現在這里多少還是顯出點不合理,更何況除領頭的那位青年軍官外,其他人對他俱是恭敬且客氣,也沒有任何人阻攔他跟過來。
如果賈伊迪沒有認錯的話,對方這一身雖看不出軍銜,也沒有顯示身份的徽章,但是這一身卻是正式軍官方有資格穿著的軍制服沒錯。
對方到底是個什么身份?為何單單是靠近都讓人如此忌憚甚至于恐懼……
“小心些。”對方低聲道,隨即,似乎被嗆了下,低低地悶咳了幾聲,賈伊迪好像都隱隱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身后明顯隨行照顧的一位低階軍士想上前來扶,卻被他拒絕了。
氣氛持續的沉悶,各懷心思,空氣仿佛都粘黏在一起。
“停。”一直墜在后頭,遙遙跟著兩人并保持一段距離的青年軍官皺眉道。
“停下。”
宗庭越過甲伊迪兩人,蹙眉:“A級星獸的氣息。”
像是想到了什么,賈伊迪的面色頓時一白。真的是A級星獸……他們猜對了,那只星獸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姜洄她會怎么樣?
“已經探查不到任何精神波動。”宗庭抿了抿唇。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人以及星獸都具有精神力。甚至于精神力便是判定其是否為星獸的一項重要標準,一只星獸是否還具有精神波動意味著它是否還活著。
而人的精神波動俗稱腦電波,如果探查不到腦電波那便也意味著死亡。
所以當他們在這片地域探查不到精神電波,那便只有一個答案了,死亡——這里沒有活口了。
“莫要妄動。”宗庭緊緊扣住少年的肩膀,將沖動想要跑過去的人推回去。
賈伊迪在今日第二次遭遇了這樣不容置疑的制止,竟都叫他一瞬間無力反抗。
隨即他示意一行軍士看住這位未成年的學生,宗庭則領先一步朝某個方向走去。
而桓憲停頓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會兒才緩緩跟上,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會是個什么表情。
一路上他們確實沒有再碰到任何生命跡象的生物,目之所及俱是殘垣斷壁,殘肢斷臂、鮮血混合著廢料,空氣中彌漫著血氣和死亡的氣息。
終于他們來到一個明顯不同的地方,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幸存者一眾人給他們所描述的那只巨獸。
一只A級的沼澤甲鱷龜,這是一種攻擊力極強的星獸,這種B級以下的戰士單獨碰上都會感到十分吃力。
然而此刻那只巨獸梗著僵直向下的脖頸,頭頸各處一片模糊的血肉,藍色的液體流出。一只眼球已經缺失,另一只則緊閉著,了無聲息,可以探知已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
這只A級星獸不久前被殺死了,并未過去多久,甚至連氣息能量都沒有散盡。
而他們要找的人卻不見蹤影,不……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叫人不愿意相信的殘酷真相。
賈伊迪踉蹌著往前走了一步,仿佛不敢置信般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然一出聲又發現自己啞了一樣。或許他沒有發現,這一刻他終于沒耐住情緒,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溢出,流過臉頰,簌簌地沒入衣領。
她還在這里,沒有走。
而那架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機甲還在這里,沒有離開,卻是這樣以這樣一副慘烈的模樣再度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幾乎不敢去看,生怕下一刻便會看到更為血淋淋凄慘的一幕。
“它已經死了。”宗庭輕聲道。
桓憲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胡亂地點點頭并緩緩向前。
這具姜洄曾經向他展示過的機甲此時正靜靜地被壓在那巨獸之下。機艙的位置明顯被壓得癟扁,只剩了頭部及肩下方一小截還算完好在外,可以肯定機艙內若有人在必然是活不成了。
而這一塊區域的附近也沒有傳來任何的精神波動。
沒有,都沒有,任憑桓憲用他那通天的天賦搜尋也尋不到一絲存在的痕跡。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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