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桌的另一端也就是背對著大門的一側也站了了不少人,除了主位上的人,旁邊至少站了有四五個,軍銜都在尉級以上,其實有兩個是校級軍官。
而主位上安坐的青年皮膚冷而白,眉眼凌厲,輪廓深刻英俊,從內至外透著一股自千軍萬馬歷練出來的殺伐之氣,眼下一枚如煙霧的痣卻叫人柔和了些。對方一身墨綠的在役軍裝筆挺,身上所飾勛章雖不多,然領口處代表中校軍銜的紋章顯示著此人的身份。
對方是訪客中唯一上座的人,其余一眾人不論軍銜如何卻都只能恭敬的站在一旁,足見其地位。
“宗中校。”周元景對來人微微頷首:“歡迎到來。”
他作為曾經的帝國七大元帥之一,如今帝國的終身榮譽統帥,不論過去還是現在,地位都鮮少人能當,能讓他坐在這里迎接便已經是十分高規格的禮儀。這位宗中校顯然很不一般,并不是一個中校這么簡單。
不過哪怕是頷首,在場諸人也知道這并不是自己能受的。
他們之中都不知有多少人是聽著這位的故事長大的,也是那樣向往著對方的背影踏入軍途。如今這片天空過往百年的平靜更是不知依托對方多少血汗才得以保持下來。這樣的存在……即便對方不再是那位周元帥了卻也依舊是他們心中的英雄,他們誰都不敢也不愿意受這一禮。
這群訪客包括上座的那位宗中校俱是起身,半摘帽以示敬重。
周元景神色很平靜,看著這群年輕的軍人以自己獨有的方式表示敬意坐下,這才繼續道:“你們提交的報告我已經看過了,也已致電中心星系了解過了。沒有問題,你們可以自行行動。”
這算是得到允許了。陪在一旁的幾人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然不及他們心下感到高興便又聽到這位大人物語調一轉說道:“但——”
但什么?
“你們的執行方案我已經知道了,這也確實是最佳的抓捕時機。但你們要清楚安赫爾他是一名最終評級為s的覺醒者。他在役期間戰功無數,雖大多都非是一線戰功,可仔細觀其軌跡可知這是一個善于隱藏和自保的人,并且不擇手段,行事作風也十分尖銳。”
“他若受逼迫,慌不擇路的情況下極可能會對在場觀賽的民眾不利。屆時諸位都可受護于機甲武器之下,可在場更多的是手無寸鐵的民眾。如若因此生出混亂,恐怕就會傷亡慘重。所以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前,還請你們行動時多加注意,盡量去疏散和保護無辜的群眾。”
周元景已經說得很明顯了,語氣嚴峻,顯是對這個問題十分注重,語含警告,不像提示更像是某種強硬的要求。
盡管如此,對面一眾年輕的軍士卻不見有任何的不滿,上座的那位宗中校還十分認真的點頭地表示明白。
“還有第二……”周元瑾頓了頓,似乎對接下來自己要說的內容有些猶疑,隨即又迅速地恢復過來:“我雖仍與中心星系軍統局有所聯系,依舊負責部分相關工作,但我已經不再擔任元帥一職,本也不應該插手你們各線的執行任務。但此事相關重要,所涉目標人物極度危險,更是危及帝國安全,所以這事我也不得不多說幾句。還請諸位海涵,莫怪我多管閑事。”
“……”那位被稱為宗中校的軍官沒有作聲,只是半躬身示意自己在認真聽從。
周元景也不在意這些年輕人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安赫爾此人我雖過去未曾與他有多深的接觸,但也是見過幾面的。從各方資料看也知此人心思縝密,行事近乎滴水不漏,極擅長為自己留有后路,但同時他又是一個極度自負和喜愛愛冒險的人……”
這個是真的。
對面幾位年輕軍官心下暗自點頭。仔細想想那家伙也是真的怪,按說他那樣的人,身懷秘密,做了一輩子的間諜,臨了還干了這么一樁大事,他在退役后本也該低調行事。最好就是給自己安排個死局金蟬脫殼,屆時就可以來個死無對證,如此也可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脫帝國追擊。
可他偏不,完事了也不避諱,還在這附近亂轉。
雖說其本人沒有漏尾,可抵不住與他接觸的線人露了尾巴,如此便被軍方緊密搜查追蹤過去。
而軍方這一次為了保證追捕活動處于絕密狀態,也不用常規的方法了,直接啟用了第三軍團最為嫡系和心腹的一支特戰隊,全程不接觸外線,不論什么都直接跟上軍方上層領導人聯系。為的就是抓到盜取秘密資料的最后一位參與者。
而軍方在確定自己沒有泄露行蹤的行動時,安赫爾那家伙不知怎么想的竟還給自己搞了場公開的機甲賽。如果不是計中計的話,對方這簡直就是給自己定了個坐標讓軍方的人來抓他。
但又是這樣好像蠢的不行的家伙伙同僅有的兩位暗線同伴盜取帝國的加密資料還叫軍方一度束手無策。
而且因為這段資料甚至還涉及到軍方某項作戰核心機密,帝國軍政上層是怎么都不可能安坐下來的。
于是他們對這幾名叛軍展開追蹤,從中心星系一路追到七百三十二號星這邊來。其中滅了兩位主要的參與者,就還剩一位——便是喬裝的安赫爾。
雖然追捕眼見到尾聲了,軍方卻一點都不覺得安心,反而愈發心驚。因為他們在追擊三位參與盜竊的叛軍時卻幾乎牽扯出一整片叛軍在帝國設置的暗網,所涉范圍之大,連結行業之廣及參與其中各人明暗的身份都叫軍方觸目驚心。
帝國到底還存在著多少這樣的叛軍,還有多少這樣暗線和勢力埋藏在黑暗深處……他們是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這些僅僅只是一小部分。
眼下他們只能借著這次機會摸索著脈絡摸過去,盡可能挖出更多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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