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姜洄用拇指微微推動槍托,長長的槍桿半隨意地搭在希爾曼的肩膀上,槍口隨著她的動作不著痕跡地移動,很細微很細微,對上某股極為強烈似能化作實質的氣機。
她很小心,沒有動一絲氣,甚至連精神力都沒有發動。但姜洄清楚只要對方一動手,她也會同時扣動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一擊中的——就看誰的動作比較快。
快點、快點啊……動手啊,誰怕誰?!
希爾曼一聲不發,似乎為了配合姜洄連呼吸都完全放緩了,近乎于無,肩膀平穩,不帶一絲顫動的撐著肩上搭著的槍支,目光專注地望向另一側,緊緊扣著掌中的手槍。
兩人都屏緊呼吸等待著結果到來的那一刻。
“踏、踏、踏……”那股氣機隨著那人的抽身離開瞬間消失,那人也越走越遠,帶起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那人似乎在外頭跟同伴低聲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帶著一行人越跑越遠,逐漸遠離了這片高林區去往桓憲他們撤離的方向。
走了?
桓憲跟希爾曼兩人狐疑地對視了眼。
許久,直到方才還在林木間與姜洄槍口針鋒相對的敵人徹底遠離了安全范圍。
好一會兒,希爾曼才松了口氣道:“終于——”
沉默的姜洄忽然抬手,壓了壓希爾曼右肩,對方猝不及防差點沒被她拍得歪了身子栽了下去,沒忍住從喉嚨中溢出一聲怪叫,便聽到一陣破空的聲響擦過他的耳側而過,僅僅差兩三公分的樣子。
這枚來自于遠處的“饋贈”按照原有的路線直穿而過,直直透過在希爾曼身后飄落的一片葉子。
最終這片葉子被姜洄接住了,子彈也釘入后頭錯位的那株樹干上。希爾曼有些傻眼了。
“這、這……”他愣了下,隨即立馬又架起了槍,似乎想要防備埋伏在不知何處的敵人卻又有些不知道對方實在的動向。
姜洄卻是放下了槍支,看了眼掌心落葉上被洞開的子彈孔,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警告。”姜洄淡聲道。被抑制了一路的精神力終于得以發散,確認對方徹底離去后才終是放松了些。
那家伙是發現他們了?希爾曼反應過來,隨即有些疑惑:“可他為什么剛才不動手?”
這就很奇怪了。當時情況危急,兩方之間相距也不過幾十米。希爾曼當時緊張地甚至都不敢呼吸,隨時準備好要接應姜洄的攻擊,卻沒想到對方最終什么都沒做,也一槍都沒打出就利索地離開了。
所以他真的發現了嗎?
要說發現了,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這樣直接離開?如此豈不等于放虎歸山?可要是說他沒發現,那對方方才那槍和姜洄口中的警告又是何意?實在叫人有些迷惑。
姜洄沒有回答,但她沉默的態度便已經表明了一切。她知道霍利已經發現了,卻不一定知道藏在樹冠后頭的人便是先前使他屈辱地失卻第一次留存機會的當事人。
不然哪怕拼著被淘汰的可能性,他興許也要跟姜洄來個決一高下。
這個人哪怕姜洄沒有真正與之面對也從他的行事作風感覺到其發自骨子里的驕傲。他的驕傲與克拉倫斯的又有些不同,這人的驕傲除了傲氣本身還隱隱帶著某種瘋狂的意味。
即使僅僅只是這樣靠近位處同一空間,她們也能感覺到其身上散發著‘不好惹’的氛圍。
至于對方為什么沒有出槍大抵跟姜洄沒有選擇反擊的原因是一樣的。
兩人靠得太近了,近到甚至都不用精神力以及多余的手段探索,她們便能在空間中感覺到另外一位的存在。
霍利開始的時候或許有些不確定,然當他站在姜洄她們藏身的那棵高木之下,架起槍械對準她的胸膛時,對方定然是清楚的——有一位敵人正暴露在他的槍口之下。只消他扣動扳機,對方便立馬無所遁形。
但同樣的,在對方停駐在這片高木林前,選擇進入林間與她槍口相對之際,姜洄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她要分神隱藏自己的氣息,但她的槍卻始終留存著對敵的余地,隨時對準進入它范圍之內的敵人。
霍利瞄準她的同一時刻,姜洄的槍也對準了他。
兩兩相對,誰都沒有更占上風。
假若雙方真的同時扣動扳機,就算體能和反應能力再好兩人躲藏的余地也是有限的,有可能能躲過,但更多的可能會被擊中。
如果被擊中了,對霍利來說便意味著游戲的結束。因為他們小隊已經沒有第三次機會讓他霍霍了,即便他同時也擊中姜洄也沒辦法改變他們黯然退場的結局。
對于姜洄而言無疑也是必死的結局,因為假使她被擊中了霍利卻沒有中槍……那在她們行動被鎖定的半星分內便足夠霍莉對她連發接下來的兩槍。如此他們小隊同樣也會在短時間內被淘汰出局,無論在此之前他們創造了多少優勢都沒有用,遠在另一邊引敵的桓憲等人也是功虧一簣。
兩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完全沒有操作的空間。
因此在兩人槍口相對之時,是謂對峙,也是心知肚明地博弈——,就看對方如何選擇,而自己又能如何選擇。
當然,這樣的博弈建立在兩人都是明白人的情況下。因為若是姜洄想明白了這點霍利卻鉆牛角尖,或是霍利想清楚了姜洄卻想不通,兩方有任一方輕舉妄動,即便另一方想要理智保全也不得不緊弦上箭,以損止損了。
幸虧姜洄兩人腦子都還算清楚,沒有胡亂下決定,于是便有了先前霍利莫名其妙退出了安全范圍的舉動。
因為雙方都需要一段比較安全的空間來作出選擇。
至于霍利冷不丁發來的那槍不過是由不甘心生出的警告罷,他知道姜洄是不會這么輕易中招,同時也依舊要告訴她們——他不是沒有發現只是選擇放過了而已。
不得不說這人還是太傲了……話說都這樣了面子什么的還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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