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了想道：“沒，但跟那也沒區別。你們的精神力交匯的聲音好生明顯，我的耳朵到現在好像都還有雜音。”
周修文一路上跟桓憲進行的都是雙向的精神力傳導，按說應當也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姜輝怎么“聽”到的？于是他下意識便以為是自己精神力傳導不熟練不小心給傳到了姜洄那邊去了。
“你能聽到我們說什么？”這回驚訝的是桓憲，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內容沒聽到。”姜洄卻是搖了搖頭：“就是長長短短的雜音。”
聽到回答，桓憲也不知是有些失望還是意料之外的驚嘆，總之就心情復雜。
精神力傳導的可不是聲音，而是能將想法轉化成精神力磁波傳導到另一個人的腦內，實現真正意義的通感溝通的能力。只有極少數的覺醒者擁有這種才能，而這類覺醒者也可謂是天生的指揮。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聲音而是磁波，是能量波長段，耳朵根本就沒可能捕捉到的可能性。
所以姜洄捕捉到的就只有可能是精神力磁波段了。
可她又說沒有聽到內容……便不可能與他一樣了。果然這世上根本就沒多少像他一樣的怪人么。不過也好，不然這位如此受朋友信賴的姜同學大概也會遭受到跟他相似的糟糕處境。
至于姜洄的情況應該跟她的精神力等級有關，他先前給對方進行指令傳導的時候就感到屏障的阻力格外的大，只有對極為高階的精神的覺醒者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是以對方未經受訓練的腦域狀態來說，怎么可能就那個敏銳度捕捉到精細如精神力磁波這樣的能量。
姜洄不知道對方心下的震動，尤自道：“怎么說呢，也不像普通的聲音，就像是略帶震感的‘嗡嗡’聲，斷斷續續的。”
剛開始她聽到還以為是這地道又要搞出什么新花樣來或是敵襲什么的，還驚了下。結果發現后頭漂著的倆對頭就跟真死尸似的，一個賽一個安靜，不動如山。
姜洄便奇了怪了，難道是只有她一個人聽見了？
她當時游得也辛苦，精力不足，也不想一下就大驚小怪地把兩個仍在努力適應著水的人驚動，便又壓著性子仔細聽了陣。結果發現這聲音不是從別的什么地方傳來的，好像是從后頭……正是后頭他帶著的兩位隊友那傳來的。
而是也不是哪一個具體發出的音，更像是雙方對向發出的。像是模擬人說話的語調此起彼伏，雖然沒有具體內容，但她能明顯能感到連接在兩人之間的奇異聯系。
這兩人……是在說話么？精神力傳導？
然后姜洄又趁隙觀察了一陣，最終確定這倆就是在進行精神力傳導。
原來是這倆人自己在說悄悄話，那就沒事兒了，只要不是什么未知的危險就行。
姜洄本還琢磨著桓憲那樣糟糕的精神狀態不知能撐到幾時。如果周修文能跟他溝通一波說不定能分散點注意力。
至于這樣兩個認識沒多久的家伙會談什么就不在姜洄的關注范圍內了。畢竟人家倆沒見過面的兄弟想認識下很奇怪么？大家也都是合作關系了，互相信任才是合作的基礎，姜洄并沒有那么強烈的好奇心。
再說了，這倆人要是真談出個什么問題來，最后又豈會不告訴她？不說估計也是沒聊出個所以然來或是就沒必要說。
姜洄對兩人都很放心，不覺得他們背著她說話有什么問題。甚至看到兩位不算熟悉的隊友之間能夠主動溝通她還挺高興呢。
只是她就記得周修文曾說過用這個會比尋常消耗多的精神力。雖然她仍是不太清楚這個叫‘精神力傳導’的東西，但也不妨礙她字面上理解。
想來這兩人一路上不可避免地耗了不少精神力，這個精神力補充劑自然是他們更需要些。姜洄一向都信奉‘資源該合理分配才能發揮才能發揮隊伍最大的戰力’，在無意義的人或事上貪毫無意義。
至于她自己……是真的沒這么需要。說來慚愧，不久前她才在精神空間里吃飽喝足地出來，雖然進補給點這段以來給耗了些，但怎么著也比已經一連十幾個星時沒歇過的隊友要好許多。
“行了，就別推來推去了，我真的不需要，又沒這么用精神力。倒是你們兩個悠著點，要精神力透支就不是小時了。這邊附近也沒人，要聊什么不需要保密的直接說出來就是了，何必費那個精神力傳導呢？”姜洄就實事求是地建議道。
兩人都拗不過姜洄，見對方態度堅決便只好各自收下，免得推來推去把東西一塊兒給甩水里了。
聽到姜洄的話，桓憲攥著兩管精神力補充劑的手頓時僵了僵，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么卻最終什么都沒說。
周修文回道：“我就看桓同學精神力精神緊張得很，跟他進行精神力傳導好像就好些，所以剛才一直在幫他分散注意力。本還想著悄悄的，真沒想到你聽得見啊……”
“聲音其實不大，就叫人有些在意。罷，你們自己看著來吧。注意點自己的精神力狀況，到時候我可不會拖著你們走。”姜洄挑了挑眉威脅道。
姜洄背側著頭跟周修文聊天，自然沒有看到后頭的桓憲面上露出一種略顯復雜的神色。
少年自然看到了這位并不熟悉的隊友的神色，面上卻沒有任何異色，仍自顧自地跟姜洄閑聊。
其實他不太明白桓憲的顧慮，這有什么不好說的，不就是一種比較特別的才能么，哪有什么嚇人的。
這位桓同學實在也太敏感了些，他就沒被嚇到……好吧，開頭可能略微有那么一點點驚嚇，在還沒弄清楚的情況下。
對于擁有這樣才能的桓憲，周修文是有好奇也有驚嘆。
雖然現下因為種種原因遭遇了一些難題，然這也只是暫時的。周修文相信若是大家往后還能繼續合作下去，對方的這項才能必定能成為他們一行人的強助力。
至于為什么周修文沒有直接對姜洄說，那是因為眼下情景已經夠復雜，姜洄也夠操勞了……哪怕對方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游刃有余，可周修文也不想在這么個當頭給她再來個“添頭”。
正好如今他勉強能助力著桓憲度過一下這個難關，便由他來罷，也總不能事事都由姜洄一個人擔著。
作為隊友，他總要有用才行，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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