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他們被傳送到這邊來才不超過一個星時吧?!賽程卻足足有36個星時,現在時間連零頭都沒過到參賽人員就耗得這么厲害,要不要這么兇殘啊?
要不是他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從戰區中溜出來,他早就不想跟那群瘋子待一塊兒了,感覺多待一會兒淘汰都是輕的了。
哦,有人或許就要問為什么他這么慫卻能夠在這混亂的戰區堅持這么久……老實說周修文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四處亂竄全看運氣,以他天賦的直覺各種躲避,或是一發現有被盯上的苗頭便找個趁手的擋箭牌蹭。反正就是胡搞一通,最終竟還真給他順利整出條活路。
雖然周修文也知道自己從這里出來也不見得有多安全,隨時都有被別人當做落單菜雞的可能性。可怎么也比在戰區躺尸還被踩要好吧?況且……他也實在不想這么快就被淘汰出局,那個來看他,不管怎么難看好歹也要多堅持一會兒,哪怕真的只那么一會會兒。
周某人想了想那些在戰區中被淘汰的倒霉鬼被救援飛船吸溜著撈上去之前的“慘狀”,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就算有模擬胸衣外放的屏障保護,可這么幾腳十幾腳地踢和踩過去估計也不好受。他瞧見某個倒霉的兄弟被踩得一口老血快要吐出來的樣子,當時就發誓一定不要在戰區被射中。
好了,現在他終于……呃?!
“啊,等等,別、別……兄得能別動手么?我把全部東西都給你。我、我……”周修文慫得一批,當即雙手抱胸,似乎意圖攔住對方隨時都會發射出來的某發子彈。
姜洄伏擊在此處就是等著撿漏,這么大一個人從隊伍里躥出來哪能不顯眼?她一眼就看到了。按說以姜洄的性子,這發子彈應該早就射出去了——反正是等不到對方說出這番話的。
但不知道為何,看著那個跌跌撞撞奔逃一樣從戰區中奔騰出來的人,姜洄莫名從中看出一絲隱約的熟悉感。
但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對方就走出好遠。姜洄回過神當時就想直接出槍將人擊落,可就在這么一輪動作間看清了對方那張臉。
哦,難怪覺得有點眼熟,原來是熟人呢。
這人有路不走還非得撞中這邊來。
這位老兄,這么近你就不能用精神力感受一下周邊情況么。這邊這么大一個人這么正中的一桿槍口對著你呢,怎么一點都沒發現?
現在好了,都不用她猶豫射不射,對方自己直接就送來了。姜洄只要稍微摁一摁扳機,連瞄準的勁兒都不用費那種就能收割一分和資源。
扮豬吃老虎的路子應該不是這樣的路子吧?姜洄忽然很想看他到底什么時候會反應過來有個槍口正對著他的臉這件事。
所幸這只獵物也不是純粹的傻子,感覺到空氣中飄蕩著不一樣的氣息,然后就發現了藏在隱蔽處悠悠地看著他的姜洄。
周修文:……
姜洄:……
怎么辦,這家伙也太蠢了吧?她還是直接把他送到終點那邊去會比較好,順便也能給她這個熟人送分。
似是看出姜洄的打算,這家伙立馬就嗷嗷叫出聲——也就是先前開頭的那一幕。
姜洄幾次忽地要扣扳機最終還是沒扣下?于是便干脆就著槍口頂著人的胸膛脅迫對方挪道某處。
期間姜洄也不忘留意周邊的情況,一邊防備對方會不會隨時暴動,好吧……雖然她真覺得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有這個腦子,但陰溝里翻船的事情還少的么。
姜洄毫無同情心地用槍口扣住別人的心口,還算“友好”地要求對方交出身上的物資以及唯一能防身的槍支。
她承認確實是有點不厚道,這這跟直接給對方一槍也沒什么區別了,只是暫時不拿他得那一分罷了。但好歹還暫時給他留了青山在嘛,這不也是她自己的要求么。
對方顯然很是識時務,清楚自己的處境,也相當之配合,還自動往外掏東西。一邊掏還一邊松了口氣似的,好像只要姜洄不一槍崩了他就萬事大吉了。
對方越是這樣,姜洄就越發感到奇怪,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上了點懷疑。她忍不住問道:“你看著是不想比賽的樣子,要不……我幫你?”
少年連連擺手:“不不不,就這樣,讓我這樣走就可以。不用管我的!”
他如此反應,姜洄心中卻越發疑慮,沒有武器資源只求不被淘汰么……可這人看起來真不像是能按捺住伺機而動的那種人,更不像是貪戀名頭明知自身實力不行也非得茍在這的人。
說實話這人的神態根本上就跟在場眾學生格格不入。
大家滿眼都是“渴求”“爭勝”“我要贏”等諸般強烈的情緒,只有他臉上就好像寫著“好累啊什么時候能結束”這樣奇妙的神態,就很微妙。
在這樣你死我活的混亂場合當中,有個人格格不入地摸魚還一副求速死的模樣兒,看著真叫人有點不爽。反正看得姜洄經常想要順著他的心意直接把他來一槍送回去算了。
對方先是點點頭,隨即又似是反應過來復又搖搖頭,頗為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爸這次來看我比賽,我不想這么沒出息。他身體不好,很少有機會出門,我只是不想一開始就被扔出賽場……能不能——”能不能放過我一回。
姜洄臉上卻是沒什么表情,仿佛在審視著他的說辭。就在周修文以為要徹底完蛋時,對方神態忽就繃得沒再那么緊了,抓著那桿槍的手也不似剛才那樣蓄勢待發。
兩人對視一眼,女孩挪開一小步,將槍桿微微往內收。雖然盡管還保留有足夠射擊的余地,然已是一副垂眸隨他走的模樣兒。
姜洄也不害怕他臨時暴起,因為對方身上所有東西都被她收刮走了。她也只要目送對方背對著離開就行,至于他隨后會不會因為手無寸鐵的被別的什么人當做一個積分送走就不在她的范圍內了。
身處戰場,不容得她多半分心軟。這也是她在此應當遵守的規則,盡管……她也知道自己剛才已經是不合時宜地心軟了。
對方倒是一點兒沒有被逼至死角的難過,甚至還驚喜地連帶眉眼都跳了跳。仿佛姜洄這樣默認讓他多在這場上多待一秒鐘都是撿了大便宜。
就在周修文半站起身一副準備要背過身離開時……忽然,也幾乎是同時,對方猛地轉過頭來眉宇間縈繞著絲絲焦慮,也不管姜洄那桿早有準備仿佛對準他的槍桿,不管不顧地朝著她直撲過去。
適時兩聲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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