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了。
姜洄將剛才心中的一系列疑惑都串聯起來，并且心生另一股疑惑。
那為什么學校還沒有發現異狀派人來處理這件事呢？
這是姜洄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這樣動靜鬧得這么大，而且教官也不似他們那樣沒有聯絡工具。學校怎么一直都沒有反應？
姜洄不是盲目相信校方，而是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反常了。即便是在可以相比較不那么發達的藍星都不太可能發生這樣的疏漏。
姜洄相信她們在這邊拉練，學校對他們的監控一定沒有松懈過。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中間會不會有人為的插手，或是故意有人造成眼下的局面？
姜回她有自己的考慮。
所以在這位同學語無倫次嘮嘮了一大堆后，良久他才聽到姜洄問道：“那么你說應該怎么做？”
她其實更傾向于留在原地繼續觀望的。因為以姜洄的角度來說，整個事情都是靜態的，所有的事和信息也只都只來自于外界反饋。她暫時沒有實感，所以后續操作亟待判斷。
但聽對方的意思是……他有別的想法？或者應該說這才是對方想要向她尋求的幫助。
姜洄默默看向對方，目露質詢。
所以她一定是瘋了，明知道這樣很愚蠢竟然還是跟來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如對方所說的這邊有星獸群，那她憑什么覺得自己能地方它們任意一擊，甚至能從中逃出生天……
是憑她不大靈光的腦子還是靠這雙比麻桿還要細的手臂？估計碰上星獸大概只能躺平等死了。
但不知她當時是怎么想的，是基因里按耐不住的亂動因子還是某種本能驅使，竟然鬼使神差地跟過來了。
雖然對方一直向她保證他有個速度很快的臨時代步工具，到時候就算遇到星獸只要他們兩個往里頭一擠就能夠一溜煙兒跑得不見人，并且怕她不信還一個勁兒向她展示，表示就掛在他脖子上那個空間紐里。
于是眼下姜洄就跟對方到了這里。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姜洄再一次向對方確認道。
這位名叫希爾曼的男生點點頭：“我先前大著膽子折回去看了下，就看到機甲一路戰斗過去的痕跡，而且已經沒聲音了。”
姜洄默默看了對方一眼。這位才是真勇士，當時情況未明，單槍匹馬還敢殺回去。沒因為輕舉妄動被星獸叼走都是命大了，難怪剛才餓成那樣，機動不是一般地快。
但她眼下又跟對方有什么區別，如果枉死了估計也是蠢死的，人家可不會在他們身后稱呼她為勇士。
不過對方提供了有效線索，姜洄便只能跟著他繼續走。
“你可別騙我啊，不然我保證在被星獸弄死前我一定會先掐死你。”姜洄語氣淡淡地道。
前頭的人背部忽然僵了下，不過很快就放松下來，繼續坦然的往前走。
姜洄當然知道這一趟有風險，既然她來了就不怕風險，所以她稱之為犯蠢。可她愿意犯蠢不代表愿意被欺騙，她終歸是不相信這個稱得上是素昧平生的人。
兩人又走了一段，所幸一路都沒有再遇到什么星獸或危險。
不過他們也逐漸明晰自己應當沒有走錯路，因為順著希爾曼的指引他們一路走過來，酸臭的氣味越發濃郁并且隱隱有由純粹的酸轉向腥臭的傾向。
姜洄現在才知道這股莫可名狀的酸氣原來是圍攻教官他們那種星獸分泌出來的。
可據希爾曼所說，他們當時聞到的是更加刺激性的氣味，眼下這股雖還是酸臭但給人感覺腥氣更重，有點像是血液的感覺。
兩人默默用布巾捂住口鼻，再艱難地往前走。
但越靠近目的地，他們就越小心，走得越慢，兩人都同為作戰單兵系的學生，精神力有一定等級。雖還未正式入學，但已經會粗淺地使用精神力，像是姜洄現在可以分出兩條像是精神細絲的東西來感知周邊的情況。
不過她不太清楚其他人怎么樣，只是看希爾曼似乎也在運用精神力警戒的狀態。
一時間兩人都無話。
“走這邊——”姜洄忽然停駐腳步，對前邊的人道。
希爾曼似乎有些懵，但他很快就接受了女孩的建議，兩人按原路線折轉了一個小角往另一邊去。
果然，這邊的腥臭氣越發濃重甚至他們開始聞到濃濃的臭血氣——明顯不是來自于人類的。
但越靠近另一邊卻仍是一片死寂，一點點精神波動都沒有。不，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而姜洄正是被這一點異動吸引過來的，她的潛意識告訴她要往這邊來，快！
可能因為心存猶疑，兩人越走越慢，直到——
忽地一腳踩到不知是什么硬硬的東西，既軟又帶硬，她一時不覺整個踩下去，瞬間仿佛踩爆了一包血肉一樣，伴隨著汁液流出來“滋滋”的聲音。
姜洄不知道已經聯想到什么，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只腳不知該踩下去還是提上來，整個人都不對了。
她有些僵硬地想低頭看看是什么，就聽到有人喊道：“慢著。”
“我幫你看看。”對方先一步靠過來，直接把她腳下的東西一腳踢飛。
“沒什么，就是一個爛果子。”希爾曼輕松地對姜洄道，還提醒她小心腳下，這邊可能會有很多這樣的爛果子。
姜洄這才感覺整個人都好一點：“是嗎。謝謝了。”
然后忽然雷光一照，將他們探照燈沒能照到的一圈景色都顯了出來。
確實很多“爛果子”，還是圓滾滾，“炯炯有神”那種，沒有破損的地方還透著生前那種昆蟲眼睛那種特有的無機質感。
意識到自己剛才踩到的可能是什么，姜洄感到自己才順下去的毛一瞬間全都逆著往上豎，背部直接一片粘粘和冷汗。
希爾曼：……
其實他剛才就看到是一塊星獸殘損的類瞳器官，他想瞞著對方是爛果子來著，沒想到立馬就給顯形了。
所以想象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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