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水一瞪眼,林女生立馬就后背一冷,腦中立馬閃過一連串驚心動魄的畫面。
他當即慫了,“沒……沒事……我就想說……”
他的目光轉移到了食盒上。
徐秋水忽然想起他舔碗的德行,嫌惡地拎著食盒就跑,“你太惡心了!”
林女生站在原地,愣住了。
他不就想跟她分著吃東西嗎?這就惡心了?
曾經那么相愛,如今卻比陌生人還陌生,太讓人傷心了。
話說徐秋水拎著食盒跑開,便打算把碗和食盒清洗一下、
她打開蓋子,又打開第一層,愣住了。
下層還有一碗湯餅,旁邊還擺著一盤點心。
看樣子送來的時候上層是兩碗,何田田拿走了一碗……
原來林女生是想吃,不是想舔碗……
她瞬間尷尬。
想到林女生平日里最愛吃,她簡直坐立不寧,猶豫了許久,她把洗凈的碗裝進去,又拎著食盒折返了回去。
此時,林女生還在那里撓頭呢,他想吃好吃的,真的很想吃,想吃到撓頭……
“老林!”徐秋水突然喊了一聲,然后跑過來把食盒塞給了他,轉身便跑。
本來正在撓頭的林女生看看食盒,又看看徐秋水的背影,竟然許久都沒去動食盒。
他感覺到自己和徐秋水之間,好像不單單是陌生人……
或許是吃了湯餅,又或許是何田田的到來,今日江南的病情似乎好轉了些。
傍晚時分,何田田一身輕松來到染疫區的邊緣。
梓奴也早早等在了那里。
“何田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梓奴高喊。
何田田也喊道:“我也有好消息!江南見好了!”
梓奴沉默了片刻。
見他不說話,何田田轉移了話題,“我昨天說的清理老鼠和野狗的事,怎么樣了?”
梓奴默默嘆了一口氣,“已經在辦了!預計三日內完畢!”
“你要注意防護!”何田田雙手攏在唇邊喊道。
梓奴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在染疫區時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和此刻的聽到的,為什么感覺那么不同?
見他走了,何田田也轉身要走,誰知卻聽梓奴高喊了一聲:“對了,忘了告訴你,他沒死!”
梓奴認為,這是好消息,可聽在何田田耳中卻并不是這樣。
她忽的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驚愕地看著梓奴,“你說什么?”
“他沒死,受了點輕傷而已!”梓奴又說了一遍。
何田田頓時踉蹌了兩步。
梓奴面色一變,險些沖過來,但他還是忍住了,“田田!怎么了?”
何田田失魂落魄地擺了擺手,“沒怎么,我走了!”
她轉身,背影蕭索落寞。
梓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也是,他并不知道那個“非富即貴”的預言,怎么能知道免去刺殺皇子的罪責,何田田竟然會不開心……
何田田自然也不知道,此時的墨梓平已經病入膏肓。
墨嵐夜對這個長子的感情十分深厚,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決定要進入西景園。
梓奴自是放心不下,于是便陪他一起。
此時的西景園鴉雀無聲,只聞烏鴉在房頂哀鳴。
墨嵐夜全身防護進入墨梓平的房間,只見他曾經最器重的長子,如今已經形容枯槁,面如菜色。
“梓平!梓平!”墨嵐夜的聲音格外低沉。
墨梓平的眼皮抖了抖,這才緩緩張開,看著面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墨嵐夜,他一開口便帶著哭腔,“父皇,兒臣怕是不行了……”
墨嵐夜握住了他的手,“梓平,你不要自暴自棄,外面有那么多康復的人,而且近日染疫的人越來越少,你要相信……”
“不!”墨梓平用盡力氣高喊了一聲,隨后顫巍巍道,“父皇,兒臣的身體自己知道,您聽我說……”
“梓平!”墨嵐夜低吼了一聲,“爹不許你這么說!”
此刻,墨嵐夜是爹,墨梓平是兒子,是他曾深愛的女人為他誕下的兒子,是他曾滿懷希冀的兒子……
墨梓平重重搖頭,“父皇,兒臣要說,兒臣必須得說!那日羅芷柔她告訴母妃,說您嫌棄她出身低微,后來……后來……”
他重重喘了起來。
墨嵐夜眉頭緊蹙,“梓平你說什么?”
“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墨梓平嘶吼了起來,“若不是她說那些話,母妃不可能會早產……”
他說著,目光落在了梓奴臉上,憤恨道:“墨梓川你這個蠢貨!你認賊作母,你、你、你……”
在梓奴震驚的目光之中,墨嵐夜趕忙按住了墨梓平,“梓平你別再說了,父皇知道了,父皇相信你,只要你好起來,父皇定廢了她!”
一聽這話,墨梓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當真?”
“當真!”墨嵐夜重重道。
墨梓平輕笑了一聲,“那我便放心了……”
隨后,他轉頭看向梓奴,目光深沉,“梓奴,你過來,皇兄有話要跟你說……”
兩人關系一直不好,所以梓奴此刻對他依舊抱著懷疑的心情。
但墨梓平的目光卻是柔和的,他緩緩道:“都怪我不好,母妃去世時你尚且年幼,你自是不知這些因果。左右我快死了,想跟你說句心里話……”
墨嵐夜滿面沉痛地看向梓奴,什么都沒說,但他滿目的殷切卻告訴梓奴,他很想看到他們兄弟和睦。
梓奴緩步上前,來到了墨梓平的病榻前,墨梓平開口了,“梓奴,其實我想告訴你一個……”
他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梓奴下意識探了探身子,誰知就在此時,墨梓平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扯掉了梓奴的口罩。
與此同時,他還將一塊帕子按在了梓奴的臉上。
梓奴當即暴起,上去掐住了他的脖頸。
墨嵐夜急忙拉開,“梓奴!快去找林神醫!”
墨梓平歪在睡榻之上,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親兄弟啊!你跟我是親兄弟!你卻費盡心機想讓我死!”
梓奴眸光漸冷,“墨梓平,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君子?哈哈哈!你是君子!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墨梓平仰天大笑,“這西景園沒有任何人出入,怎么會有疫病傳進來?若不是你,我怎么會染上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