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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飛雪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香,醒來時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洗漱過后才徹底清醒,想起來發生了什么。
她驚覺自己做錯了事,就好像最早期府學先生教導的那樣,竟然喝酒誤事了!
這個認知讓宓飛雪心情低落,最先受影響就是夜總管的本體,久違的感覺到來自小主人的影響,通體空氣都冒著寒氣。
竟然有點懷念。
夜總管現身宓飛雪的面前,和她說:“主人在前廳。”
宓飛雪先是訝異,隨即加快腳步去了前廳,果然看到宓八月已經在那等著她一起吃飯。
這頓飯兩人吃得悠閑,宓飛雪還想快點吃完重回戰場監察大局,以免出什么亂子,被宓八月打斷,笑道:“慢點吃,不急。”
宓飛雪道:“戰場。”
宓八月還記得她醉酒睡前也惦記著這事,打趣道:“不知不覺飛雪就長大了,這么有責任心。”
宓飛雪繃著一張臉,藏著的緊張和不好意思卻瞞不住宓八月。
她笑了笑,給宓飛雪夾了一筷子她喜歡的菜,解釋道:“戰場已經穩定,先好好吃飽飯再去也沒關系。”
事實上醉酒的宓飛雪才是戰場最大的變故,她被宓八月撈回來后,那些被嚇破膽的詭怪隊伍都不敢再有一點小心思,倒是很快就重回正軌。
有了宓八月的這句保證,宓飛雪便乖乖聽話了。
只是拿起茶杯的時候動作頓了頓,喝之前悄悄聞了下的小動作自認為隱蔽不起眼,實則還是被宓八月看進眼里,只是笑而不語,沒有挑明說出來。
看來初次喝酒的經歷給宓飛雪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對酒水敬而遠之。
這頓飯吃完,宓飛雪就回去了戰場,宓八月則留在春風殿,進了久違的實驗室。
在她面前放著的是幾份項目資料,以影石圖文結合的方式保存,有已經完成的,有正在進行中的,也有正在準備卻不著急完成的。
拿到妖主歲的身份和力量就等于掌握了妖孽一族,完成。
陰界通往陽世的地穴通道都建立在夜游神域的鏈接上,夜游神的神力也增長到能力壓各大陰神,就目前對陰神們潛移默化的‘文明教育’也相當成功,相當于掌握了陰界的主導權,完成。
永夢鄉內部最高戰力已達到王座,能和各大王座勢力抗衡,而且好苗子無數,建立了一套內部提升實力的完整體系,未來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強,掌握人族主要話語權之一,完成。
人、妖、詭怪的最高主導權都握在了她的手里,連陽神的規則弱點也被她捕獲,現在除非陽神掀翻棋盤,否則接下來的走向都將由她來決定。
關鍵這棋盤也不是陽神想掀就能掀,一個不小心就要付出巨大代價。
宓八月暫時猜不出陽神會有什么變招,就裴青的態度來看,對方似乎認可現在的局勢,又或許是在靜觀其變,坐等時機?
無論如何,優勢已在她的手里,該慌都是陽神,而不是她。
地基已經大成,接下來她只需要穩扎穩打的做大做強。
后面幾日,宓八月很有規律的過起研究、吃飯、睡覺三點一線的生活,連帶著宓飛雪也跟她一樣,到點‘開門’回家吃飯睡覺,到點‘開門’回戰場監察,搞得兩脈王座不知道說什么好,獨士儒直接連戰場都不來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閉關。
商仲盛比獨士儒多堅持了兩日也逐漸品出點味來——反正撬不開宓飛雪的嘴巴,跟她一起守在戰場這里也是白耗時間,哪天戰場真出了什么亂子需要他們兩位王座處理,就算他們不愿意,宓飛雪也不會放過他們。
因此他們守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
商仲盛想明白后依舊沒走。
因為反正無聊,留在這里可以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人事物。
他和獨士儒喜靜的性子不一樣,以前之所以長久的閉關,一是為了更進一步突破,二是已經站在陰脈的巔峰,外面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聊。
他是以殺證道登上王座的人,出門在外一不小心泄露靈壓都會造成傷亡,外面又沒幾個能打的對手——過去被陽脈瞞在鼓里,不知道陽脈的威脅那么大——在陰陽兩脈的和平法約下,也不能主動找陽脈的麻煩。
如此憋得久了,不選擇閉關或沉睡,指不定哪天就干出點瘋狂的事,再憋久一點,還可能一不小心被靈毒鉆了空子。
商仲盛如此想著,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哪怕沒有妖孽作亂,人族兩脈遲早有一天還是會打起來。
現在戰場的形成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把人族的自我消耗以及對外界的破壞控制在最小。
又一日后,素耀光再臨戰場邊緣和宓飛雪他們交流妖孽的情報。
素耀光道:“金鯤封鎖了無望平原。”
一位王座自我封閉隱藏起來,想要尋找并打破極難。
金鯤又恰好是擅長此道的王座,除非他主動出擊現身從而露出破綻,否則素耀光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當然了,如果幾位王座一起出手,鐵了心要拿下他,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素耀光并沒有完整證據證明金鯤被妖孽蠱惑,和妖孽聯手,作為陽脈的王座之一,又是激進派的代表人物,現在把金鯤逼到隱身已是最好結果。
素耀光問道:“你們呢,可有什么收獲?”
商仲盛在想清楚后就開始佛系躺平,光顧著看戰場的熱鬧去了,這會面對素耀光的詢問自然沒什么干貨回饋,向宓飛雪看去一眼。
素耀光察覺到他跟之前的氣質不太一樣,卻又具體無法形容,莫非是發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她也望著宓飛雪。
宓飛雪近來心情不錯,對外的臉色都看著比平日減了幾分冷意,回答素耀光說:“陰脈不會有妖孽作亂。”
這句話的信息量可不小。
莫說素耀光眼里精光閃爍,連躺平的商仲盛都伸直了腰。
宓飛雪敢說出這個話就必然有這方面底氣,最大的可能就是掌握了直接針對妖孽的方法。
素耀光沒有繼續詢問或者討要其法——兩脈靈師還在戰場打得你死我活,陽脈幾次進犯,宓飛雪憑什么把秘法告知?
以大義大局去勸說對方嗎?
簡直笑話。
還不如等價交換來得直白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