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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娉娉思來想去還是沒有特意靈紋傳音。
規則戰場這么大的事情，八月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不來肯定有不來的道理。
說不定是在做更為重要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就不必為了點疑惑去打擾對方了。
蘇娉娉想清楚后，抬首就對上蘇長老一言難盡的眼神。
“舅舅，怎么了？”
蘇長老：“……沒事。”
這表情語氣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蘇娉娉疑惑，又追問了一句。
蘇長老還是沒說。
蘇娉娉明白這是真的不想說的意思，就不再問了，對蘇長老道：“舅舅，我去夜游使那看看。”
“好。”蘇長老沒跟著，眼看著蘇娉娉走向夜游使。
從他的方向能看到蘇娉娉半張側臉，那臉上輕松展開笑顏，接著和夜游使熟絡的交流。
蘇長老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
蘇娉娉如今的模樣顯然比在山中時更開朗快樂。
理智是這么想，可是感性上依舊心郁。
一股子被人拐了外甥女的憋屈，和自己也不再是外甥女最親近關心的人的悲涼感。
“小云。”
“娉娉姐！”
“蘇娉娉？你來的正好，我這法器你看看能不能修？”
“好，我看看。”
“你小子，才出戰場你就好意思麻煩人家？是不是不想給家里時午大師的修理費！”
“說的什么話，只是我這法器一直是蘇娉娉改良的，我會吝嗇這點修理費嘛？”
蘇娉娉看著他們打鬧，也是一笑。
太好了，看來夜游使在這次戰場中很順利，沒有出現什么傷亡。
“你們還有什么法器需要修理都可以交給我。”蘇娉娉道。
“這樣就真的太麻煩娉娉姐了。”沈小云說。
蘇娉娉說：“不是我一人修理，可以分攤給妙妙山的其他弟子，也不用給修理費，就換做夜游使救下我山弟子的報酬。”
不遠處藍魚等翠霞谷弟子還在忙著把剛送出來的一批‘人蛋’運走。
在這一批里面，蘇娉娉就看到了妙妙山的弟子。
沈小云眨了眨眼睛，“好啊，就按照娉娉姐說的來。”
雙方就這樣談好了。
同在此地的殷桑聽完，視線在蘇娉娉和沈小云他們身上轉了一圈。
“嘖！”
孟蘿性子死板，但是架不住運氣好，有個當年第一人的窺天者看護。
這蘇娉娉的性格一看就不是孟蘿教導出來的，表面看著乖巧單蠢，實則也能不拘小節。
如今和夜游使打成一片，又和當代第一天驕的宓八月成為至交，和當年的幸夷、孟蘿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出意外的話，蘇娉娉的未來也會比孟蘿更甚。
因為宓八月此人深不可測，小小年紀就面善心狠，比幸夷的心性強多了。
今日竟然沒來戰場，不知道又要做什么驚世駭俗的勾當？
殷桑若有所思。
她知道有此深思的絕不止自己一人。
畢竟這些年永夢鄉的行動方式很明白。
宓飛雪作為夜游使之首，主戰。
宓八月則后方策劃，主謀。
一開始宓八月名聲在外，有什么動靜都主在她本人身上，靈州反而沒什么動蕩。反倒是她消聲滅跡，坐鎮后方后，靈州才真是一天一個變化，任何一件翻天覆地的改變都有她的手筆。
忽然，一股心悸之感將殷桑的思緒拉回。
四周天地忽然變換。
夜游使、蘇娉娉等人都不見蹤影。
極霜地海的碎裂冰層，洶涌海域變成了青山流水，矮木叢林。
不止是她，其他天尊們也都在這片綠蔭之地上。
此等改天換地之威能。
只能是王座！
殷桑目光低垂，看見前方石臺上坐著的袍角，沒有繼續向上窺探。
果然是王座。
現場其他天尊也都個個安靜垂首。
不知道王座將他們拉入此等法相中是何意思。
時間一等又等。
獨士儒沒有說話，殷桑等人也不敢擅自出聲。
打破這個局面的是商仲盛的到來。
陰影化人。
商仲盛坐在獨士儒的對面，笑道：“明明你才是能言善道的書修，竟然丟下我一人去和太陽王座會晤。”
獨士儒道：“這次會晤交鋒主在宓飛雪，你與她私交更秘，也了解她的秉性，比我適合。”
商仲盛笑容更深，“可惜你走得早，沒看見宓飛雪將邢烈那老家伙氣得快吐血的模樣。畢竟不是誰都有宓飛雪這種自毀王座的魄力，還能保留堪比王座的本事，陰陽兩脈也遠沒到非滅對方不可的深仇大恨，這次陽脈能試探一攻是數位太陽王座一起抵御詭言判官的結果。經此試攻失敗，得知陰脈實力，在沒有商量出絕對勝出之法前，短時間里他們不會再大肆進犯陰脈。”
獨士儒：“這就是你們會晤協商后的結果？”
商仲盛緩緩搖頭，“是也不是。”
獨士儒道：“各路進犯陰脈的通道都被打通，這次陰脈之所以能勝且損失極小，重在宓飛雪一手改天換地的規則鎮壓。有了這一次的教訓，陽脈的確短時間不會大肆進犯，卻防不住小人時不時的騷擾。”
一直在靜聽兩位王座交談的殷桑等人此時心頭一凜。
陽脈整體之強，精英輩出，他們一清二楚。
陽脈這次的大敗，一在陰脈這些年被永夢鄉整頓得節節高升，二在陽脈自視甚高的輕敵。
按照整體精英靈師數量，陰脈依舊弱于陽脈。
詭言判官就算依舊能防住王座，卻防不了星階靈師。
靈師手段神秘，陰靈師可以偽裝陽靈師，后者未必就不能想辦法以假亂真，從這次太陽王座打通的道路偷渡陰脈，然后霍亂靈州。
這種小范圍的廝殺才真的令人防不勝防，抓無可抓。
殷桑想著各種可能，臉色越黑，忽然間發現習慣了如今靈州的秩序后，想到這種秩序會被攪亂，還會越來越亂，攪成一鍋黑白混粥時，就煩躁得想殺人。
天尊們神色各異，無疑都被獨士儒的話刺激到。
這些話之所以能被他們聽見，也是兩位王座有意讓他們聽。
商仲盛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毀了這些渡口通道，宓飛雪卻另有想法。”
獨士儒：“什么想法。”
商仲盛道：“她來了，正好大家一起聽聽。”
話落。
宓飛雪的身影猶如從水墨畫中走出，周圍青山水霧暈染，幾步就來到兩位王座的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