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水千澈
公義書和舒平生的師徒情誼薄淡,從始至終都是利益結合。
這一點不僅當事人心知肚明,當初渡厄書院的高層也門兒清。
堂堂雷火域少主放著本家的詭道不走,拜到書修門下,那目的只差寫在明面上了。
只是當時的渡厄書院和雷火域并無恩怨,既無懼公義書前來偷師,同時賣雷火域一個面子。
公義書考入內門再拜入舒平生門下時送出去的禮相當豐厚,舒平生不看別的單看這份拜師禮都會收下公義書,后來也盡到了師尊的基本責任。
劃個重點。
基本責任。
也就是公義書想學的‘破’之道。
書修主修創造和破壞規則的兩條路。
公義書目標明確,他依舊修的詭道,卻要熟知書修規則之術,然后以戰破規。
不談利益代價交換,舒平生既欣賞又不喜公義書,將該教導他的教過之后,一貫不管他的自由。
從教育方式來說,他對公義書的放養,和辛夷對宓八月的放養很是相似,若是被外人知道,指不定要誤會這就是窺天者一脈相承的手段?
話回當下。
舒平生被郭文婷告知公義書的去向后,僅是記起這個入室弟子幾秒,然后就淡淡丟下一句,“隨他去。”連一個靈紋傳音的問詢都沒打算去做。
郭文婷見此也不再多言。
舒平生離開后。
夏枝感慨道:“果然還是舒師叔厲害,現在我們書院也有神眷之人了。”
郭文婷笑著點頭,又提醒了幾人一句,“越是如此越是要謹言慎行,給師叔拖了后腿。”
“當然不會。”夏枝道。
她黑黝黝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接著說:“也不知道公義書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交換生名額不爭,偏要四處亂跑尋人打斗,過去只是在陰脈也罷,現在膽子肥到偷渡去陽脈。”
“他也不想想這兩年陰陽兩脈的關系有多緊張,小心死在那里!”
榮月鄰調侃道:“師叔都不管他,你卻這么關心他的安危,莫不是……”話沒說完就被夏枝打斷,“大家都是同門,現在書院弟子大減,本就該更團結些。只要他不死在外面,我倒希望他被打殘,哼!好挫一挫他的狂妄,報當初在外門被他腰斬之仇。”
榮月鄰贊同的點頭,他也看不慣公義書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在這一點上倒是和夏枝很有共同話題。
聽他們越說越遠,似乎已經預見公義書悲慘命運,唐迎風插空說了一句,“公義書不傻,你們莫不是忘了,他和宓八月是入學就相交的情誼。”
夏枝和榮月鄰暢快的心情被一盆冷水澆下。
唐迎風又給他們一擊,“公義書不爭交換生的名額,指不定是他有更好的資源。”
夏枝和榮月鄰找不到話反駁,一臉吃了蒼蠅般的難受表情。
郭文婷道:“你們的功勛已經多到可以在這說廢話的程度了嗎。”
眾人一個激靈,紛紛和她一起往司夜府的方向去。
“也不能算廢話吧,說起來我已經好些時日沒見過宓師叔了。”夏枝仗著此時都是熟人,沒有外人聽到自己的話,嘆息道:“我也好想和宓師叔打好關系,做一個關系戶啊。”
周圍幾人聞言皆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夏枝看見了一點不以為恥,“難道你們不想?”
這時候就算有人說不想也沒人會信吧。
夏枝又惱恨起了公義書,啐道:“真不知道公義書是怎么入了宓師叔的眼。”
郭文婷眨了下眼睛,欲言又止。
她倒是了解些傳聞卻無法斷定,也不好說出來,說了恐有冒犯宓八月之嫌。
另一邊,正在被他們談及的兩位當事人,倒是通上了靈訊。
公義書是喜歡搞事情卻代表他喜歡找死。
出于渡厄書院期間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公義書想尋方便時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旁人,便是宓八月。
因此他偷渡去陽脈的頭天就給宓八月傳信了,比副院長那邊發現端倪,讓郭文婷順便把消息帶給舒平生時要早得多。
宓八月這段時間一直在專心做李靜生,所有給她的靈紋傳訊都被放置在一邊。
今時今日才一次性全拿出來翻閱再選擇性的回書。
因此等她看到公義書的靈紋書信時,距離現在已經過去近半個月。
宓八月也為公義書的膽大而微訝,要知道現在的局勢,高階靈師都未必敢偷渡去另一方。
她想了想,讓善惡書通過外編冊探查下公義書現在的情況。
善惡書:已入火葬場。
宓八月挑了下了眉。
又一段墨字出現。
宓八月失笑,沒理會善惡書偶然性的‘幽默’,揮揮手讓善惡書展開公義書的外編冊。
雖然看不到公義書的真實情況,但是從他在外編冊的兌換記錄也能分析出他的大概處境。
短短近半個月的時間,公義書貢獻給外編冊的資源是真不少,換句話說他這半個月過得有多兇險。
宓八月不難猜測出這些兇險里,至少有近半是公義書主動招惹。
否則以永夢鄉出品的各類詭怪丹藥法器靈符,完全可以讓人低調度過大部分查探。
當看到公義書的兌換記錄中看到伴生蟬時,宓八月便明白這死灰復燃是什么意思了。
伴生蟬的效用就算和天地至寶中的靈物相比都不逞相讓,算是借著兩位陰神的光才成就的后天至寶。
這是專供給夜游使的寶物,連陰神地書的那些大佬們都不能兌換,只有外編冊的公義書能兌換到,只能是有‘人’給他放水了。
有這個權限放水的一共就宓八月、宓飛雪、不滅神,以及可以掌管外編冊的善惡書。
答案不言而喻。
感受手下猶如死書的書頁。
宓八月微笑道:“以他這些年累積投入的貢獻點,也是該給個彩頭了。”
這意思是它沒做錯?善惡書稍微放松。
宓八月繼續望著公義書的記錄若有所思,很快發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公義書兌換伴生蟬的時間太短,完全不足以令伴生蟬成熟給他換命。
那這個‘死灰復燃’的字面意思怕是有些微妙了。
宓八月難得重復問一個問題,“現在公義書具體是個什么狀況?”
善惡書的書頁朦朧逐漸構成一副抽象畫。
一灘胡亂的墨點,隱約有個飄動的似人似蠕蟲的火苗。
畫風和宓飛雪有得一拼。
偏偏宓八月對這類畫風靈敏度很高,輕松看懂了善惡書表達的意思。
公義書目前真的化成一堆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