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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隨著越來越多的勢力的到來,靈修之間的私下聚會也開始頻繁。
宓八月沒有不合群的打算,她會拒絕那些陌生的個人帖是覺得費時間,一個個去相見太麻煩。
聚會就不一樣了。
在一本游記中曾看到相關的介紹,屬于勢力派靈師的潛規則之一。勢力派靈師會在某些齊聚的場合中舉辦私下聚會,邀請的人都有條件,如背景階層如實力等等。
好比送到宓八月這里的私下聚會請帖,大多來自和渡厄書院背景相當的勢力主辦人。弱于這個階層的私下聚會發起人也不敢給她發帖子,因為按照這里面的潛規則,這個階層機會給宓八月發帖子不是看重她,反而是在辱沒她,非常的得罪人。
拿到帖子的宓八月就在這幾天去參加了幾次聚會。
這種私下聚會的一切消費和安排都是發起人解決,沒一點底蘊還真不敢做這個東家,既要有錢還要有鎮得住這個階層眾勢力的背景和實力。
宓八月參加的這幾次聚會地點都不同,卻無一例外都相當令人挑不出錯。
受邀而來的都是名門弟子,就算之前從沒見過,多多少少也聽過對方的名聲,然后對號入座就認識了。
——誰手頭里還沒幾個特別關注的名單情報。
宓八月在聚會中看見公義書,還有當初有過一面之緣的他的妹妹公義畫,以及他的好友龐飛星。
雙方在幾次聚會中逐漸相熟。
龐飛星對宓八月的態度和當初截然不同。
那時龐飛星站在海獸大船上,居高臨下的盯著來自凡俗大陸的眾人,言語神色無一例外都是輕視,這輕視的人里面就包括了宓八月。
哪怕那時候的宓八月已經能在公義書的橫刀下堅持不傷,他看她的眼神依舊高人一等。
此時再見,宓八月二星靈師,龐飛星一星靈師,后者的眼神敬服,言行舉止也很尊敬有禮,已然將宓八月視為平等階層的人。
公義畫活潑得多,她渾然忘記初見時雙方的矛盾似的,見面就對宓八月充滿興趣的找她聊天。
一開口就問:“我哥是不是老找你打架,是平局還是你贏了?”
儼然對公義書很了解的樣子。
宓八月微笑,“怎么不猜是公義書贏?”
公義畫理所當然道:“要是他贏早該不理你了。”
然后又盯著宓八月看,自言自語道:“是伱贏了吧。一樣是二星,你的靈韻比我哥穩。”
宓八月沒說話,相當于是默認。
公義畫同情的看她一眼,語氣卻幸災樂禍,“那你可慘咯,以后我哥肯定一直找你打架,你們又是同門,他就更好找你了,你不應戰他能劈了你的門。”
宓八月無懼道:“這看他靈晶夠不夠,一次切磋不少于十萬靈晶。我在書院居住的黑石塔有規則守衛,他沒有通行令牌的情況下,連黑石塔都進不來,更劈不到我的房門。”
公義畫錯愕瞪眼,頭次這么吃癟。
“我哥竟然這么慘?”她不敢置信。
從來都是別人被公義書追著打,還沒見過公義書打不著人,給錢后還要被打的。
宓八月平靜道:“還好,你情我愿,談不上慘。”
她的聲線一貫親和溫柔,很是好聽。說話時也有一種韻律在,令人聽得倍感舒心信服。
現在也是這樣。
所以明明話語內容本該讓公義畫不適的,火爆性子早該動手了,卻愣是沒能動怒。
宓八月笑看紅衣少女一臉茫然糾結的表情,接著說:“你和公義書的感情很好。”
“還行吧。”公義畫蔫蔫的抬了下眼皮,看起來對宓八月這話并不太在意。
但是一個開口閉嘴都是‘我哥’‘我哥’的少女,一來就鎖定兄長同門中接觸最多的人,感情上怎么可能是‘還行’而已。
宓八月沒有挑破公義畫的掩飾。
在靈州的風氣下,公義兄妹這樣感情難得。
兩人交換了傳訊靈符。
這不是宓八月在聚會中交換的第一份傳訊令符,也也不是最后一份。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無論社會風氣如何,很多東西又都是相通的。如階層之間的聯合,又如彼此之間表面的友好。
何況,有的時候‘萬物皆有代價’這個冷酷規則比感情相交更有效。
聚會上的大家都是大勢力中的精英,現在見面留個聯系方式,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找人交易。
就這么連續幾天下來,宓八月手頭就多了許多人的傳訊令符或靈印,關于她的名聲也在各方勢力的弟子群體中傳開。
“本來以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沒想到傳聞的確有誤,她不是剛突破二星,而是逼近二星巔峰!修煉速度之快,太恐怖,太恐怖。”連續兩個‘太恐怖’足見說話主人的心情。
“我在聚會上和她論道竟然沒有贏她,她的學識之廣,真叫人不敢相信她來自凡俗大陸。可我問她是從哪里得知那些,她竟然能跟我講出書名、書頁、字行……這,回想我當時臉色怕是丟人了,幸好丟人的不止我一個,身旁圍觀的人神色也好不到哪去,哈!”
“你以為‘書癡’此號是白叫的?”
“此通天子比傳聞要好相處許多。”
豈止是好相處,分明是非常博人好感。
宓八月有心想要收獲好感的時候很少失手。
在看重實力的靈州,她的天賦已經是同代弟子中第一人,背后又有了個天機尊者為師作為靠山,就算宓八月天性傲慢都不會有人表面上和她交惡。更何況是盛名之下聚會初見,少女靈師處事大方從容,脾性溫和有禮,再加上學識淵博并不吝嗇交流,任誰都想要和她相交。
這一回銀環府之行,讓宓八月的名字在眾人記憶里有更深刻印象,可以想象這些勢力完成此行目的回返之后,宓八月的名聲又該上升一波。
渡厄書院的同行內門弟子們既艷羨又與有榮焉。
在出門之外的情況下同門一體,宓八月爭了面子,他們的臉上也有光。
而連續參加了幾天私下聚會后,宓八月就停下了這個活動,之后的邀請沒有再赴約,讓侍從對外放出消息是:經過幾日聚會交流,偶感靈感。
行吧。
靈感這東西在靈州是不可打擾的。
唯獨公義書聽說這消息嗤笑了一聲。
宓八月不想見人的時候永遠都是這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放別人身上一聽就虛假,一年到頭能有一兩次靈感就不錯了,誰像宓八月這樣動不動就來個靈感?偏偏人家還真能,每次說有靈感閉門不見謝絕所有人,等再出現的時候永遠有新突破,或修為、或法術、或規則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