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林欺提供的情報,宓八月已經知道朱青他們所接外出任務的目的地。
朱青等人既然以這個任務作為算計公義書的幌子,那么肯定會按照這條路線前行。
只不過他們已經走了兩天,有些事是不是已經發生,中途又會不會出什么變故,這些都無法預料。
宓八月清楚追趕上他們的概率微乎及微,不過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回想抓到杜斂華也不知要什么時候。
正好她剛從觀規塔出來,手中收獲的規則怪談很多。
那些規則紙是現成的,使用起來消耗的魂識極少。
她從渡厄書院山門開辟空間通道直接到山下城,不過是一眨眼的事。這是當初呂湛把她和公義書從點靈犀地一瞬帶離時同一種規則,只不過規則也分強弱。
呂湛手里的同種規則怪談可以一瞬把他們帶離兩地,她手里這個不過山上山下十幾公里。
不過這也足夠了,速度遠比用騎獸快,唯一的缺陷就是有‘暈車’的副作用。
這個副作用估計也和距離長短有關,至少比上回呂湛用的副作用小。
宓八月一邊趕路一邊不忘實踐數據記錄,又給公義書發了個傳音符。
幾分鐘后,在她又趕了百公里的路途時,收到了公義書的反饋。
宓八月看到傳音符上的內容,確定了公義書的所在后,又拿出一張規則紙。
“赴戎機。”
規則在她意念成形。
一桿近兩米的獵獵軍旗扎在地面。
四面八方都被這桿軍旗散發的壯烈氣勢籠罩。
宓八月將那張公義書回饋的傳音符投入軍旗中,然后一只手抓上去。
下一秒,軍旗沖天而起,速度快如沖雷,若非宓八月已經是正式靈師,靈罩護體,只怕不是被這粗暴速度甩飛出去,就是被罡風撞得頭破血飛。
宓八月也想到赴戎機信息。
它源自于一本小說體,創作者乃數百年前的一位書院前輩,傳聞這柄獵獵軍旗經歷了無數場戰斗,染了無數戰士鮮血。
它亦正亦邪,難分善惡,現身之處必有戰場生死。
一共兩個規則。
[成王敗寇]和[趕赴戎機]。
前者一旦觸發規則就必須戰到生死,后者觸發后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自動將觸發規則者帶向最近有爭端的地方,有目標則帶往目標處。
通曉它的規則是一回事,真正使用又是另一回事。
至少宓八月在使用之前并不知道這趕赴戎機的方式如此粗暴。
她在心里默算,不適于靈師之下使用。
夕陽倒影湖面,隨著波瀾晃動著瑰麗的光彩。
一艘三層閣樓的華美畫舫為這幅天水一色的畫卷又添一筆。
從外面遠遠向畫舫望去,只見不時有端盤的侍女奴仆走過,一些開著的窗子里有紗簾被風吹動,里面身影晃動,看起來非常熱鬧,估計正在辦宴嬉戲。
事實上這樓舫里的確在表演節目。
明明天色還沒徹底暗下來,樓內已經奢侈的亮著燈火,仔細看除了燈火之外,還有夜明珠之類的發光珠玉,室內的其他擺設也無不精美。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中央寬敞的地方,數名赤足薄衣的女子在跳舞。
她們個個身姿嫵媚,膚白貌美,手腳有鈴鐺輕紗,舉手投足迷人心神。
只是端坐在場的食客卻沒有一個人有心去欣賞,無不是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放松。甚至有些人已經臉色蒼白,額頭布滿汗水。
他們顫動的視線沒去看那些妖嬈的舞姬,而是舞池中不和諧的幾個男女。
那幾個男女一看就不是表演者,他們身上衣著各不相同,表情卻是相同的掙扎痛苦,做著和舞姬們一模一樣的舞姿動作。
這時,舞姬們上肢彎腰向后,腦袋從彎曲的雙腿探出,是極難的一個動作。
幾個男女同時做了這個姿勢,然后就聽到“咔嚓”“咔嚓”骨折的聲音。
“啊——”一個中年男子慘叫出聲,他的腰斷了。然而就算如此,他的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繼續著舞姬們的動作。
由于舞姬們已經換了下一個,這斷腰的男子根本做不到也跟不上,便下肢還癱在地上無法動彈,雙手和腦袋自動跟隨,逐漸的他肢體越來越扭曲,打了結,骨頭斷裂,靜脈拉斷的聲音不斷響起,崩裂的皮肉從衣服流出來,融入深紅色的地毯里看不出來。
周圍食客們眼睜睜看著,誰都沒說話。
其中一個矮幾前,公義書就在其中。
他此時的狀況很不好。
“好!”突然,一個肥頭豬耳的食客叫了一聲好,它的聲音尖銳難聽,帶頭鼓起掌來。
但是在場沒有一人表達不滿,還紛紛跟隨鼓掌。
公義書忍受著腦袋刺痛,也抬手鼓掌,半瞇的眼睛里血絲密布。
那叫好的食客抓起面前案幾的食物就吃,它吃得很痛快,在座其他人也一起舉筷,卻難以下手。